顾盼记得,她们住的房子就是狐狸找的。小小的一居室分成两个房间,交通方便配套齐备,狐狸以比附近雷同房子便宜20%的价格租到,最妙的是他们住了快两年房租一分都没涨。
顾盼记得,狐狸上班没多久就做成了第一张单子,而且这一年多来,她每月的业务量都在他们组数一数二。
顾盼记得,狐狸的客户有想同她进一步发展的都被她拒绝,她甚至不愿意再次去做他们的业务……
顾盼记得太多,她没想到滑头的狐狸也会难过,也会脆弱。是老天看她太过顺遂,闲得无聊必定要给她安排点坎坷吗?
她,受伤了吧。
顾盼正在嗟叹,胡美丽放下麦克风坐到了她身边。
“你也唱一首吧,我累了。”胡美丽递过麦克风,又随手抓起桌上了一瓶酒,仰头喝下去。
顾盼仔细打量她,眼睛红红,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酒精,神态疲惫,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懈怠。可是她喝了7瓶嘉士伯,虽然是小瓶,那也不算少了,怎么眼神还是那么苏醒。
顾盼接过麦克风,却没有唱歌。她对胡美丽说:“狐狸,一点多了,我们回家吧。”
胡美丽指着桌上的酒瓶:“不,喝完才回。”
顾盼知道狐狸保持的事是必定要做到的,于是没有争辩,也拿起一瓶嘉士伯,与胡美丽对饮。
放下酒瓶,顾盼发明胡美丽在看着自己。
她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狐狸,有什么不对劲么?”
胡美丽扯出一个微笑:“没,就是感到奇怪,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样。”
顾盼故作深沉地说:“问你你会说么?早知道你主意大,我才不会去碰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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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美丽呵呵笑出声:“没想到谈恋爱能让人变聪慧呢。”
过了一会儿,胡美丽又说:“真奇怪,我突然发明,我不那么讨厌这个时代了。这个时代也有利益,可供我们抱怨的事情越来越多,可供谴责的人越来越少,我们深知谁都不容易,谁都背负着重重的债,谁的身上都缠着密密的网。所以我们越来越擅于谅解。”
她说:“顾盼,我跟你说,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顾盼正在咂摸胡美丽的金玉良言,突然听到这么大一个转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胡美丽在笑,那笑容在光影中有些不真实,她说:“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是最坏的情况,他有家。”
顾盼被轰得晕头转向。
只听胡美丽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我成了自己最鄙弃的那种人,成了自己最鄙弃的贱女人,我不能谅解自己。”然后很快,桌上最后的两瓶酒也进了胡美丽的口中。
顾盼消化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说:“那也没什么,现在社会上这种事遍地都是,不独独你一个,社会风气如此,你也不用太在意了。只要你信任自己的爱情就好。”
胡美丽却勃然大怒:“爱个屁情!”她的唇发抖着,泄漏出她心坎的激动,“如果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顶多算是被骗的傻×;可是现在知道了他不能离婚,我如果还持续跟他纠缠而不求成果,那不是脑袋脱水、中华铅笔吗?我做不到打家劫舍,对别人的老公有则抢之无则加冕。除了耻辱,他能给我什么?我现在恨不得把这个男人揪成两截,丫自己贱也就算了,还把我拖下水!”
顾盼吓了一跳,才觉悟到胡美丽不愿为自己找借口,错了就是错了,怎么能硬把它粉饰成对的呢?她随即感到羞愧,顾盼,本来颠覆你的爱情观,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么?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顾盼警惕翼翼地问。
胡美丽双眼失神地看着屏幕,并没有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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