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男女互有戒心。男人认定女人势利,猜忌她们的纯粹、真挚;女人认定男人花心,猜忌他们的才能、人品。于是有男人哀叹“真正纯粹的老婆,要到幼儿园去找”,有女人痛述“好男人都逝世光了”。因此南昆感到自己无比荣幸,终于找到一个未受污染、全部心眼都爱他的女人。新婚的丈夫对妻子怎么也爱不够,让甄丹丹受宠若惊。只有初中文化的她甚至在日记里表达这样的幸福感:“为了他,我把自己从泥土上连根拔起,但无怨无悔。”
爱情,让她变成了诗人。
到底要怎样的婚姻
如同美人更害怕迟暮,越美好的东西越经不起幻灭。
不知从哪一天起,南昆和甄丹丹的话少了。情浓时,他说他的生意,她说她的田野,宏大的差别给了他们新鲜感,两个人每天说不完的话。当他懂得她从小学到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外出打工几年感到没意思回到故乡的所有细节之后,他突然不想再听到这些。
当然,甄丹丹每天还是用她好听的声音不停地说。她话说得不错,能跟卖菜的小贩把两块五毛钱一斤的香菜讲成两块钱。她两只眼睛熠熠生光,总能观察到附近日常生态的细枝末节,哪家的老人逝世了,三单元附近新开了一家卖肉的还能免费绞成泥,老街那边冬天的拖鞋在打折,甚至三站外的商场在搞什么促销运动,她都一清二楚。
这些他也不想听。
他想听什么?圈内的新鲜事、报上的消息、网上的热门、足球、电影、哪怕是调调情……甄丹丹都不关心。
她不是没有努力。她在努力往丈夫那个世界靠。女人似乎在穿衣打扮上有天生的悟性。从外表看,她甚至比那些城里女人更时尚靓丽。她也看书,床头经常堆着风行杂志。有一次,南昆陪着她看言情剧,愁闷的男主角一把吻住纯情的女主角,突然,他发明她激动得哭了。就为这点粗制滥造低廉虚伪的所谓爱情?他傻了眼,突然意识到,他们底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还是。
更让他愁闷的是,在甄丹丹越来越像个城里女人的时候,她童话般的来历渐渐被人遗忘,她和他的世界的不和谐越来越让人无法忍耐。
一次南昆带甄丹丹一起出席朋友聚会,有人讲了一个网上风行的段子,调侃剩女:25~27岁的人还有勇气持续为寻找伴侣而奋斗,称为“剩斗士”;28~30岁机会不多,又因事业而无暇寻觅,别名“必剩客”;31~35岁依然单身,就是“斗战剩佛”;35岁往上,就是“齐天大剩”了。
男男女女笑得乐不可支。笑声渐却,甄丹丹却天真地问:圣斗士和齐天大圣我知道,必剩客、斗战剩佛,是什么?
气氛立刻变得很奇怪,大伙像在比赛憋气一样,脸红红的,像一个个要发酵的面团儿。
这样的丢份本来无伤大雅。可是,当这样的事不是偶尔产生,而是生活的常态的时候,大多数男人会像南昆一样,变得吝啬起来。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理由吵架的次数多起来。有一次,南昆斥责甄丹丹打哈欠的声音太响,嘴巴张得太大,“这不是在你家的田坎上。”甄丹丹自从成了城里人,就听不得“田”字,一下大怒:“装模作样谁做不来?那样累不累?虚伪!”看吧,她即使有城里姑娘的表,内里还是乡下姑娘的核,你视作文明、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的行动,她感到过剩而虚伪。自由生长的野性,始终在她越来越美丽的身材里左冲右突,伺机冒出来,丢丈夫一大脸。
这样鸡同鸭讲的婚姻,是南昆本来幻想的简略纯粹的幻想生活吗?
夫妻不是搭伴过日子
出轨似乎是必定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它来得那么快。
当被南昆认为不是“幻想老婆”而拒之门外的合伙人韩虹,终于从同事变成红颜知己的时候,甄丹丹很敏锐地发明了蛛丝马迹,并且满怀热情地投入了战斗。整整一个星期,她每天跑到公司闹得天翻地覆,整幢楼都听闻某层楼有个秦香莲天天来“上班”。她那些骂人的字眼之稀奇、咒骂之狠毒、表情之丰富,让南昆公司的员工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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