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亚麟饰演豫让
“我觉得巨蟹座的人大部分都有自卑情绪,害怕不稳定的人际关系,敏感、缺乏安全感会让他有暴戾的一面。所以我觉得,在温柔之下,我骨子里也有刺客的一面。”高亚麟如是说。10月18日,开始登上国家大剧院舞台的话剧《刺客》中,被观众昵称为“国民爸爸”的高亚麟,似乎藏尽了我们所熟知的所有温柔。在舞台上,他冰冷、敏感、偏执,亲手策划着让自己一步步跌入深渊,只为在心头写下一个自以为是的“义”字。在台下,他说他有的不止是温柔,在接受媒体采访过程中,高亚麟的“刺客”劲儿,就藏在他的骨子里,时不常就迸发一下。
豫让是古代中国版唐吉可德 人物角色决绝且极致
记者:曾经,您是全国观众心中的“国民爸爸”,而如今您成了话剧舞台上的另类“刺客”,怎么看待这样的反差?
高亚麟:反差太大了,连我自己到现在都没回过神。豫让(春秋著名刺客,也是剧中高亚麟饰演的角色)这个角色特别纠结,非常难演。在《刺客列传》中关于豫让的记载也不是很多,在普通观众心里可能也不如荆轲有名,但假如说到纯粹,豫让的决绝和极致绝对要排在第一。他像是一个中国古代的“堂吉诃德”式人物,执着而可悲。可以说这个人物和我以前演的角色都不一样,加上这是话剧,对我而言也是一次彻底的挑战!
记者:豫让的“众人国士论”很有影响,他觉得自己行为的出发点是“义”,剧中化身为他的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高亚麟:我觉得他是愚忠,我们剧中赵襄子(濮存昕饰)也对他的行为感到奇怪。他之前作为范氏门客时被主人当做普通人对待,他就以普通人的方式报答;而由于智伯对其如国士,他便以国士报之。我想剧中的一句话可以说明他的思想:“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猜想,当时的豫让可能很难被重视,性格偏执、自卑,也没太多的本领;一旦被人重视,就会想要报答。我记得刘震云老师写过本小说叫《一句话顶一万句》,就是在说这个道理。对于豫让而言,智伯可能就是人生最大的知己,以至于可以为他卖命,不惜选择一个类似自杀的宿命。
记者:您觉得现在还有在思想上和豫让在有某些相似之处的人吗?
高亚麟:挺多的,不光是“愚忠”,还有“愚孝”。虽然忠、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很重要、也很好的部分,但一旦推向极致,也未必是好的。我们的文化很讲究传承和纽带,不像西方讲究人的个体,因此在我们的群体中个体魅力会失去很多展现机会。这其实和忠、孝文化有很大的关系。我认为,在豫让的时代,忠孝思想更多地是被统治者所利用,并一直传承了下来。当然,中国的哲学很复杂。
记者:以您的体验,您觉得林兆华老师将“刺客”的故事搬上话剧舞台,其中是传承的部分更多,还是蕴含更多的反思,或是有别的要表达的东西?
高亚麟:我觉得反思是一定有的。其实林兆华老师在其中也一定有没想明白的地方,他很少在自己的作品中有特别明晰的观点。他老说戏剧舞台的一个美学特征就和国画一样,需要留白。他觉得留下一定的空间让大家去看、去思考会更好。我觉得“愚忠、愚孝”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在这个刺客的故事中也一定有好的、值得我们传承的东西。我觉得我们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也不能太过二元对立地来解释。而且,生活和理论有时还是很割裂的。
记者:您“进入”这个刺客角色后,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高亚麟:就像我说的,他是“堂吉诃德”式的人物。开始我也无法理解他,我们的古人真的是这样的吗?后来我通过看史书来探索他的精神世界,慢慢清晰了。我觉得他真的是孤独之极、可悲之极,没任何本事、连杀猪都不会,却要干一件刺客的工作。但他的执着和专注、特别是敢于去做完全做不到的事情,这些值得尊敬。他最可笑之处在于他完全胜任不了,却要用自己的方式去一而再的做。也许,失去知己,他在世上存活的意义也就消失了……当我感悟到这些时,我开始融入到这个刺客的精神世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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