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脑最受不了新鲜的诱惑,当我们期待某种新东西,或者有意外发现时,都会激活大脑中的多巴胺奖赏系统。所以,我们每次上网平均要打开8个窗口,平均每隔25秒钟要从一个链接跳到另一个链接,Google的算法再强大,我们仍然怀疑会有更好的新信息躲在某个角落,只等自己的鼠标轻轻一点。
RSS订阅的本意是通过“聚合”简化我们的生活,按兴趣订阅,获得对信息的主动权。可惜人都是贪多嚼不烂的动物。我的Google Reader每天新增数千条信息,几天不读,就累积到数万条。如果再将朋友共享的订阅算上,就更加可怕。这些东西,不读则已,一旦开始阅读,就会有强迫症,非得全部读完不可——已经投入那么多时间,如果错过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岂不可惜?
“邮件控”们被一种“随机性奖赏”的心理机制挟制着。他们怀着一个赌鬼死守老虎机的心情,一天刷新邮箱数十次,因为在打开和阅读一封邮件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它是否重要。
我们的大脑没有耐心,所以Twitter才会如此流行,我们希望第一时间知道所有事情,速度越快越好,内容越短越好。越来越多类似于Twitter的即时协作软件被制造出来,比如最近大受追捧的Quora,你可以利用社交网站的人脉,在最短的时间内为自己的问题找到答案。
有一些干扰看似难以拒绝,因为它们是关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附着了情感的信息,比如恋人的短信,MSN的问候,开心网上的老友留言。
黑莓让一个平庸的小职员感觉像CEO,这个世界缺了他就无法运转。你再看一个人玩新买的iPad,从他手指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你会觉得那绝对不是一个人与一本书的关系,甚至不是一个人与一个机器的关系,而是一个人与一个宠物的关系。
这些东西让你感觉活着,感觉自己很重要。你想要连接,连接,连接。到了极端,我们就连接过头了。
凯文·凯利——《连线》的前主编——今年刚写了一本新书,叫《机器想要什么?》。在这本书中,他提出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技术的进化过程中,我们能看到与生命进化相同的趋势——走向普遍化、多样化、社群化、复杂化。也就是说,技术正在向一个有机的生命体演化,有着自己的欲望和意志。
就目前而言,这还只是比喻意义上的。但是,当技术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有自主性时,我们是应该问一下,它想往哪里走?它想要什么?
数字技术正在将人类编入一个巨大的电子网络,如果从外星人的视角看,网络中的个人未尝不像一个超级有机体里的细胞。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我们在技术面前时常感到压抑,因为机器的需求有时候会凌驾于人的需求之上。
从个人层面而言,我们的注意力越来越分散,生活越来越碎片化,但从一个更广阔的范围看,这样的碎片化为一些大型的社会行为创造了条件,比如维基百科、公民记者、网络慈善小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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