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价虽小,却关系大民生。近年来,菜价频频坐上“过山车”,陷入“种菜不赚钱,买菜不便宜”的怪圈。如何破解这一难题?山东轻工业学院调研团队在寿光、诸城、安丘三地进行了深入调研。
信息不对称
山东素有“世界三大菜园”之称,蔬菜产量已连续10多年居全国第一。而潍坊地区则是我省蔬菜的最大生产销售基地,这一地区蔬菜价格的波动及销售状况颇具代表性。
山东轻工业学院的7位同学调查了212户菜农,其中小户189户,大户23户。约七成受访者认为,菜价屡坐“过山车”,主因是市场信息不对称。
“去年的白菜大量售往韩国腌制泡菜,价格比较高,导致了种植面积比以往扩大很多。但今年的销售情况却不尽如人意,滞销的白菜在冷库大量囤积,造成了价格偏低。”寿光市蔬菜物流中心的魏老板说。另外一些受访者则认为,市场替代品的出现则加剧了蔬菜价格波动的复杂性。“以白菜为例,它的营养价值、口感、料理方法与卷心菜基本相似,可互为代替品,这就导致了在一段时间卷心菜的价格从一元一斤降到几分钱一斤,烂在地里都没人收购。”
调研发现,菜农的种植意愿具有极大的随意性。超过七成的受访者表示,种植过程主要是根据个人意愿和邻里共同商量决定,借助新闻联播或者网上发布的信息决定种植蔬菜种类的不到两成,仅有8%的受访者明确表示,种植面积和种类会根据市场或者企业订单决定。
“这说明,虽然现代蔬菜种植销售体系中,信息技术和信息系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但由于许多农民不能了解和掌握信息的来源,难以有效获得市场信息；有时获得了信息但成本高或已经过时没用,不能合理地根据市场行情安排组织生产,导致销售蔬菜困难。”调研团队领队郑健分析说。
流通费用居高不下
菜农在蔬菜销售时更倾向于何种销售方式?“农超对接”究竟难在何处?
调研团队发现,在蔬菜销售环节,近七成的菜农倾向于把菜运到蔬菜批发市场进行销售,仍有超过四成的菜农选择将蔬菜卖给一级中间商(菜贩子)。而在中间商的选择上,绝大数菜农基本上选择固定的批发商,只有19%的菜农会选择多个中间商,因为这样会更有利于讨价还价。
此外,调研团队还发现,尽管有近四成菜农选择自己将蔬菜运到当地菜市场进行销售,但蔬菜运输难题依然困扰着大多数菜农,仅有7%的菜农表示,因为生产的蔬菜基本上被合同企业收购,不用考虑蔬菜的运输问题。有过直接将蔬菜运往超市经历的菜农不到1%,成本过高、手续繁琐、耗时耗力则是最终没能长期运送的主要原因。
以一斤白菜从寿光运到北京为例,其中分拣和包装成本共两角、运输费用一角、水分蒸发等损耗占用一角,到物流配送中心成本已经多出4角,然后再由配送中心运输到各超市需要一角左右的成本。换言之,如果产地批发价4分钱的菜,到了卖场至少要卖到5角4分。“这还是理想情况下,减少了中间环节的农超模式。如果按照层层批发的传统模式下来,菜价还会再翻一倍。”团队成员张均认为,降低流通环节费用对实现“农超对接”具有重要意义。
调研团队发现,寿光市虽然是全国最大蔬菜生产与中转基地,蔬菜物流运输涉及全国30多个省份与200多个大中城市农产品市场,但在潍坊地区仍有超过七成的蔬菜是在常温下运送,这就造成了在运输过程中的蔬菜损失率高达20%-30%。同时,油价的上涨、各地过路费的缴纳、技术装备水平低,货损成本高等因素造成大量的额外费用直接影响到蔬菜的成本,以致“菜贵伤民”。
补贴与保险应发挥大作用
回忆起因冰雹而造成冬瓜滞销的情形,诸城舜王慕容老庄的郑先生仍心有余悸:“本来冬瓜是1.2元一斤,可是因为下冰雹,一夜之间,降到0.7元一斤还难卖,那一年的滞销对我们家影响很大。”受恶劣的天气影响的不只菜农。一位经常往南方运菜的李老板告诉调研团队:“有一次受西南冰冻天气影响,交通受阻,我手里的8000斤西红柿压在手里无法运出。后来听说仅寿光一地就有近万亩蔬菜滞销,每斤蔬菜价格都降到了几毛甚至几分,还是卖不动,这些蔬菜最终只能销往本地或砸在手里。”
调研团队发现,种植规模、物流渠道、市场因素、天气因素、价格因素和国家保险政策因素等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蔬菜价格的走势。相对来说,大户多数与企业签立生产合同,整个生产过程受企业调控,这就有效避免了产后滞销的情况。
“如果政府只注重批发和销售市场的建设,忽略了在市场信息和宏观调控方面给予农民正确的引导,或者公布的供求信息质量低、不能及时有效传递给菜农的话,也会对蔬菜的生产销售产生很大的影响。”团队成员朱金辉特别强调了信息服务的重要性。
此外,调研团队认为,农业补贴和保险方面应发挥更大作用。“现在农业保险只提供自然灾害与意外事故保险,而不考虑因价格涨跌造成的蔬菜滞销问题的话,菜农很容易因选择种植种类失误而受到严重的经济损失。”本报记者李洪川整理
调研团队:山东轻工业学院
指导教师:王政
团队成员:郑健 王光鹏 朱金辉
刘备备 冷水清 张均 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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