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下午,蜜罐中的准新郎赵西良却有点不高兴。他以自己的招牌动作蜷缩在另一间偏房的床上,床铺混乱,他的头发混乱,眼神也混乱。他的皮鞋上布满泥巴,绳子般的裤腰带松垮着,袜子分不出是白色还是灰色。
记者:“你对你媳妇是一见钟情吗?”
赵西良:“一见钟情是什么意思?”
记者:“就是你一看她就爱好上了她。”
赵西良:“嘿嘿,是咧。”
记者:“你怎么有点不高兴?”
赵西良:“我去叫俺妈了,俺妈不来。”
记者:“叫你妈干啥?”
赵西良:“和俺爸结婚。”
最后通牒
12年前,赵作海有媳妇,1998年赵作海被抓后,媳妇改嫁了。如今,赵作海给前妻发出最后通牒:“你要现在回来还有你的地位,过了今天就没你事儿了。”
赵作海也要结婚。并且赶在儿子结婚之前,六月初四。他的“原则”是,儿子结婚在拜完天地后要拜父母,拜父母时不能没有妈。换句话说,他不能没有媳妇。
12年前他有媳妇,同村的赵晓起。两人属“自谈对象”,结婚时,赵作海29岁,赵晓起19岁。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1998年赵作海因“无头尸案”被抓走,家就塌了,随后赵晓起改嫁了。如今,赵作海也想给儿女找回亲妈,几次三番托赵西良到赵晓起家劝归,甚至动用“公家”名义恫吓她犯了重婚罪,他还亲自去劝告“你回来就享福,不回来就受罪”。即便这样,赵晓起还是没回。
赵作海有点赌气。六月初二,他再次派出赵西良,向赵晓起下了最后通牒:“你要现在回来还有你的地位,过了今天就没你事儿了。”
赵作海显然有第二手筹备。当地一家婚介所给赵作海介绍了一个对象,几天前两人在新居里吃了顿饭,彼此心有灵犀。这女人53岁(比赵小5岁),四川人,已守十年寡,不久前来给嫁至柘城大仵乡的女儿看家。会晤那天,老太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赵作海家。赵作海说,如果前妻固执不回,在六月初四就将四川老太拉回家完婚。“婚礼简略,俺俩又不磕头。”不过,赵作海还是盼望给前妻“最后一次机会”。
六月初二下午,下完最后通牒的赵西良没精打采地回来了。看样子,这次劝归举动很不乐观。邻居劝赵作海再亲自去一趟,赵作海说:“我丢不起那个人。”又说:“我还忙着呢!”
二层小楼
柘城县政府花了10万盖起这处新居后,再预支12万给他建一座二层小楼。如今已经盖了一层,再有十来天就完工了。
赵作海在忙着盖房。这次不是平房,是二层小楼。获得65万元的赔偿前,赵作海从河南公检法系统和当地政府领导手中接了几万元。签了65万赔偿的协议书后,其叔赵振举骂他,他感到也亏了,忙追索赔款。柘城县政府花了10万盖起这处新居后,又花8000元在邻居隔壁给他买了一块同样大小的地,总共预支12万元再给他建一座二层小楼,高低各三间。如今已经盖了一层,再有十来天就完工了。
赵西良夫妇将成为小楼的主人。赵西良二弟赵留涛、三弟赵三高回老家几天又回北京打工去了。赵作海的愿望是,两人今年都要订婚。不过,要满足这个愿望,两处宅子、十间房并不够,赵作海还将在父亲的老宅院上再盖房。
地也是要分的。几天前,曾给赵作海赡养了两个儿子的杜金慧,将赵作海的三亩三分地还给了他,赵作海很快就种上了玉米。如今,赵作海已有五亩多地。
赵作海说,他渐渐适应了农村的生活,精力比本来好了很多。他的头发长了出来,两边白发,中间灰黑。他说,在深圳药酒的作用下,头发慢慢就黑全了。还说,刚去医院检查了身材,除了血压高外,什么弊病没有。“钱有了,房子有了,地有了,媳妇和儿媳妇都有了。”
但,他在村中的人际关系还是一塌糊涂。儿子结婚那天,他声明不请同村人。前两天,他还和叔叔赵振举吵了一架。如今,赵作海在村里常常碰见杜金慧和赵振裳。碰见了也不说话,就像陌生人那样。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