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9点,距离德国金融之都法兰克福仅20公里、因格林兄弟出生与此而被誉为“童话之城”的小镇哈瑙(Hanau)已经渐渐睡去。
43岁的本地居民托比亚斯(Tobias Rathjen)正坐在书桌前仔细地最后检查着自己撰写的、长达24页的宣言《致全体德意志人民书》(Botschaft an das gesamte deutsche Volk):“德国人比其他所有国家的人更具价值,但并非所有拥有德国护照的人都是纯血且有价值的……那些不再可能被驱逐出德国的民族必须被清除,我可以想象人口减少一半的样子……”
时针划向夜里10点,托比亚斯从家里出发,随身携带着一把格洛克17式9mm手枪。作为拥有合法持枪证的法兰克福某射击俱乐部资深会员,托比亚斯还拥有德国瓦尔特和瑞士SIG Sauer公司的两把9mm口径手枪。
托比亚斯很快便来到了哈瑙的市中心广场,一家名为“午夜”的水烟店是为数不多仍在营业的场所。在礼貌地按响了门铃之后,托比亚斯来到了吸烟区,毫无征兆地掏出了手枪。
一阵扫射之后,托比亚斯逃离现场。半小时之后,原路返回的他重施故伎,在离家不到200米的街道上再次敲开了一家名为Arena Bar & Cafe的水烟咖啡馆的大门。
待到托比亚斯离去时,两家水烟店里已经留下了9具尸体,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孕妇。
但是托比亚斯还有两颗子弹没有射出。一枪射向了自己已经72岁的年迈母亲,最后一颗子弹则是留给自己的。
至此,托比亚斯在这个夜晚夺走了包括自己在内的11条生命。目前无证据表明托比亚斯认识除其母亲之外的任何一人。
托比亚斯行凶过程。图源:图片报精神病人?种族主义者?
土生土长的哈瑙人,顺利通过高考进入大学学习金融专业,毕业之后在银行任职,托比亚斯的生活经历似乎与普通人没有区别。
“他们(一家)给我的印象很正常”,当地教区的牧师康纳德·威尔(Konrad Well)在接受《哈瑙报》采访时坦言托比亚斯本人和其家庭并不引人瞩目。
托比亚斯大学时照片。图源:哈瑙报的确,托比亚斯从未有过犯罪记录,也从未被发现与极右翼和新纳粹有过接触。虽然他拥有三把枪械,但这些枪支都为合法拥有,在德国当局每年的例行检查中,托比亚斯每次都顺利通过测试。
但是在这平凡的背后,托比亚斯个人及其家庭却又是失败者。
在行凶前的那份宣言中,他坦言“上大学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能结识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在谈一场校园恋爱的幻想破灭后,托比亚斯写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女人了”。
除了长期的性压抑之外,托比亚斯的另一个痛点则来源于其父亲汉斯(Hans-Gerd Rathjen),也是这个家庭的唯一一名生还者。
汉斯曾是某家公司当地办事处负责人,享有不菲的收入,直到被炒了鱿鱼并被迫多年依靠领取救济金度日。时至今日,72岁的汉斯依然要靠外出打零工才能维持生计。
“大家都认识这家人,现在不知道汉斯何时能够回来,但我们害怕他回来”,邻居向当地媒体透露,汉斯失业之后曾试图以选举舞弊为由将哈瑙市长告上法庭。在诉讼失败之后汉斯就变得极为古怪和暴躁,曾对着垃圾桶泄愤以及将垃圾桶中的垃圾恶意倾倒在邻居家的停车位上。
目前,汉斯已经被警方暂时拘押。
相比于汉斯的破坏公物,托比亚斯则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在宣言中,托比亚斯坚信全家都受到了德国国家安全机构的监控,父亲的失业正是两名特工威胁雇主的结果,而这也是他无法找到女人的主要原因:“(我)在大学时曾经和一名女同学有过交往,但受到她父母的严密监视,甚至邻居的孩子们也在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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