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目标人群定位过窄,过火寻求硬件的豪华化。许多高级养老院的投资方不熟悉养老专业,目标人群定位于那些高收入、比较健康、养老观念前卫、子女开明的老年群体。实际上,这部分人群并不多,大家都想分这块蛋糕,难免呈现床位落空的现象。目前国人的养老需求尚处于较低层次,对于年纪超过70岁的老人来说,身材健康和精力充实是最重要的,豪华的硬件设施只是摆设,浪费投资。
三是收费标准和服务质量不尽如人意。眼下,养老机构范围小,很难形成范围效益,价格广泛较高,健康老人每月收费1500元左右,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每月收费2000—3000元,超出多数城市老人1000—1500元的退休收入。服务更是所有养老院的“软肋”。因为收入低、压力大、工作脏、社会地位低,稍有条件的人尤其是年轻人不愿意从事护理老人的行当。能够蒙受这种工作的人素质偏低,大多护理员没有经过专业培训。
四是老人感到不自由。养老院里的集体生活减少了老人的独立性,比如作息时间相对固定,房间安排都是一个模式,老人缺乏隐私空间。
“高级养老院真正做得好的很少。”伊密说,国内的老年公寓贵在硬件,走廊扶手全是不锈钢材料,老年人手干,扶着打滑,冬天还感到冰冷。健身房里,运发动用的贵重专业健身器材,老人无力消受。类似的东西,既浪费资源又不实用。而国外养老院更重视软件,例如,走廊扶手都是塑料材质,形状扁平,带有凹槽,老人握得硬朗,桌椅也是塑料的,许多老人房间有自己养的花,墙上挂着家人合影,环境俭朴、整洁、温馨。相比之下,国内养老院更该修炼“内功”。
政府的重要义务是“兜底”,补贴养老的钱应优先用于中低收入人群
北京市老龄办曾做过一个大范围抽样调查,其中问到选择什么方法养老时,老年人的答复是,第一不给子女添累赘,第二给子女减轻累赘,6%的老人表现在生活不能自理时去住养老院。
“根据20多年工作经验,我认为真正能够下决心并住到养老院的老人,可能只有1%。” 伊密坦言,不少人认为社会化养老就是去养老院。到那儿后,老人们可以丢掉家务烦劳,一起吃,一块玩,活似一座乐园。事实上,在笃信“养儿防老”的传统文化环境下,没有人愿意住进度假村式的养老机构——那里“没有家的感到”。
“一些发达国家学者来华交换时,不断提示我们制定养老政策时,必定要充分考虑中国老年人的特点和国情,少走西方国家起初大建养老院而今又回归家庭、回归社区的弯路。”伊密强调,完善社区服务,兴建托老所、日间照顾中心等为老服务设施,使老年人不离开家也能得到全方位照顾,当是中国社会化养老的重要方向和前途。目前,北京市规定,居住人口在1万人以上的新建小区要建托老所。
“对于需要长期医疗帮助、想进养老院的失能老人,政府应制定严格的评估标准,只有经济艰苦家庭的老人才干入住公办养老机构。”伊密指出,政府的重要义务是“兜底”,补贴养老的钱应当优先用于中低收入人群,而且补贴应当分级。但现在情况是,一些有钱、有关系的人更易住进公办养老院,造成社会二次分配的不公。
伊密主意,公办养老院要把钱用在刀刃上,不接收健康老人,只收住经济艰苦的失能老人。公益性养老机构应以公共财政投入为主,辅以社会赞助和民间资本投入,履行低价有偿服务;营利性养老机构就走市场化门路,政府出台一系列优惠扶持政策,发动社会力量投资养老机构,为高端老年群体供给服务。
全国老龄办副主任闫青春说,养老虽然是一种社会福利性事业,但不可能完整由政府包办。对于民间资本举办养老机构,政府应给予更多鼓励和扶持,发明平等竞争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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