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对于哈巴狗之鄙夷,是不难理解的。
人总算进化成了两脚动物,倘若再要放下上肢,谦谦君子自是不齿之极。就算是贩夫走卒,但若骨子里还有点血性,谁又甘于生活在别人的吆三喝六里唯东唯西?
然则鄙夷归鄙夷,乐于做哈叭狗者,却大有人在。
居庙堂之高,唯唯诺诺自是不必多言;处江湖之远,又有几人能不唯泰山北斗马首是瞻?主动也好,被迫也罢,爬下了身子,心灵再高贵的哈叭狗也终究不过是哈叭狗。
以前看小说,怎么也要到两三百页之后,才有男女主人翁在经由恩爱缠绵后,半推半旧的巫山云雨。现在的文学作品,估计在两三页时,私生子就会满地跑了——即便作者稍稍有点计生意识,那也多半会把美丽的女主人公,白天放在富翁的床上,晚上再放在帅哥的身边。这倒不是说现在的作家们效率高了多少,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审美标准,朦胧的性爱观,需要的是两三百页;披着性开放的外衣,现代人也就只有耐心等到两三页了。
文人的哈叭狗行径,终归是要隐蔽和艺术得多。
至于不给红包不医治、消极医治的报道,屡见不鲜。在医患之间,怎么看都只有患者和患者家属向医护人员摇尾乞食的份。然则红包终归是个很好的杠杆,看看主治医生近于夸张的尽心尽职,看看医护人员近于讨好的无微不至……人啊,有时即便有条件可以不做别人的哈叭狗,未必就不再是哈叭狗
细究动机,其实是不难明白,人们一边痛骂着哈叭狗,一边何以又心甘情愿地做着哈叭狗的。
因为常年爬在主人们的身边,一旦主人高兴时,哈叭狗们无疑是更有机会得到主人们的一粒点心、一块肉片的。官老爷们的亲朋们总是升迁得最快,富翁的朋友基本上最后都能成为小财主……生活中太多的实例告诉我们,但若放下了身子,整天围在达官贵人们的身边,要捞个一官半职,挣点额外收入,是如此的省心和高效。至于是钻着狗洞,还是跨着大门找到了主人,不过是并不重要似乎也无需看重的过程而已。
其实,无论怎样温顺的哈叭狗,在本质里终归是免不了呲牙的天性的。遗憾的是,自以为聪明的人们,却更容易为自己的眼睛所骗。在一厢情愿的天真里,总以为这哈叭狗们,早已友好和柔弱到了只配做玩具的地步,不要说今夜不设防,多情而善良的姑娘,估计还会在快节奏的时代里,挤出时间编两件同情的狗衣。却不知这哈叭狗们要的就是这种弱者的姿态,要的就是这种不会给人以威胁的错觉。等到十年媳妇熬成了婆,哈叭狗们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地张牙呲嘴时,原本哈叭狗还是这只哈叭狗,好笑的是,自以为颇通人情世故的智者们,还要来一通世事易变的高明之叹。
然则,哈叭狗之所以多,更为主要的原因只怕还在于主人们对于哈叭狗强烈的需要。并不白痴的主人们,无论是用理性,还是用直觉——估计用脚Y就能想明白,这哈叭狗们的终极目标绝不只是做哈叭狗。对于原本靠忠心赢得了主人们欢心的哈叭狗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主人们早已不在乎这种忠心能否天长地久,不在乎这种忠心里究竟有多少忠心了。哈叭狗去了哈叭狗在,一个哈叭狗离去,还会有另一个哈叭狗的到来。更多的主人,所要的不过是拥有哈叭狗的感觉——只要在身边,有一个哈叭狗装点着门面,彰显着身份,衬托着心理的优越感,谁又会无聊到去和看不见的忠心较真。
问题是,既然做着哈叭狗有着如此之多的好处,既然有条件的达官贵人、富家小姐们都需要哈叭狗,既然社会早已无力让哈叭狗们无利可图,又何需成天喋喋不休、唠唠叨叨地对哈叭狗们骂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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