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年以后,张洹再未做过行动艺术。当被问及行动艺术的暴力、夸张与骇人听闻时,他保持把自己归为“浪漫主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的行动艺术家,经常会损害自己,损害别人,而张洹则完整没有。“我的注意力是体验,体验一种过程、一个环境。完整是肉体和精力状态的体验,是很浪漫的事,你怎么能称作暴力呢?”一个欧洲的银内行把他所收藏的拍摄张洹行动艺术的作品《12 平方米》挂在餐厅里。照片上,苍蝇爬满了张洹赤裸的身材,似乎散发着厕所那个狭窄空间的熏天臭气。但那位80 多岁的藏家却感到,越简略的生活越是“高境界”,挂在餐厅很合适。
B=《外滩画报》Z= 张洹
B:对于很多人来说,印象最深入的还是你的行动艺术作品,比如《12 平方米》、《为鱼塘增高水位》等。从第一个行动作品《天使》到最后一个《我的波士顿》,你做了十几年的行动艺术,你是怎么看这种艺术情势?
Z:行动艺术是小众文化,小到人们都不认识它,就像是黄河的支流的支流,以至于大家都不认为这个支流还是属于黄河了。高兴的时候,吃饱了喝足了,可能会看一眼,繁忙的时候它就被遗忘了。从过去的经验来看,行动艺术基础上是年轻人在做,到了三四十岁就放弃,改做其他,能一直做行动艺术的不多。行动艺术是用一种身材语言,论述跟环境和社会之间的关系,更强烈、更直接、更单纯,它没有其他任何非艺术的想法在里面。一旦艺术家动画笔,就暗含着被收藏的可能性。我当年在做行动艺术的时候,没有想到可以换成钱,成为一种工作。当时就是做的时候舒服,做完了也“清新”。
B:行动艺术还是很容易夺人眼球,如果不是因为夸张、骇人的行动艺术,你也不会像今天这么著名。
Z:对于我而言,行动艺术的魅力不在于受人关注,而是最直接和单纯地表达想法,而且能逼真地感受到这个作品。像我做《12 平方米》的时候,坐在厕所里,能领会到现实的真实。很多苍蝇在趴脸上、耳朵、眼睛、鼻子、嘴巴、浑身,这是一种体验。
B:从美国回来后的国内首次个展,你只带来5 件作品,会不会太少了?
Z:我现在看完这个展览的空间,倒是感到太多了,应当有两件作品就够了。当时在工作室,因为空间很大,感到这些距离就够了。一旦放到现场确实感到不一样。每个作品之间稍微会打架一点,互相抢一些气场。这是比较遗憾的。但同时从另一个角度也能对作品有一种将错就错的摆布,产生一种新的关系。
文/李静,沈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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