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上市的三家创业板公司,在它们的上市公告书“发行费用”一栏中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变化,路演推介费被从这一栏中剔除了。虽然这个变化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但它却是一个意义深远的改变。
路演推介费就是公司在上市过程中花掉的费用。这笔费用包括广告费、路演、财经公关费和上市酒会费等。这是一笔惊人的费用,投资者为此买单却不曾了解其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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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费用的支出,从来都是公司上市过程中的隐秘费用,这些费用会在公司上市后从募集资金中一并扣除,但从来没有一家上市公司公告其详细开支明细,没有人清楚这笔费用花在什么地方了。也正因为如此,屡有投资者认为这些钱有可能部分涉嫌腐败行为。
现在,中国证监会试图改变这种状态。6月底证监会会计部在对 《上市公司执行企业会计准则监管问题》进行解答时,明确指出“发行权益性证券过程中发行的广告费、路演及财经公关费、上市酒会费等其他费用应在发生时计入当期损益”。这意味着,那些不能公开的上市费用将会在当年的年报中,在利润中体现出来。
此次上市的三家创业板公司即是按新规操作的。这种变化值得关注。
在过去的上市制度下,哪一家公司IPO背后不是掩盖着太多的痛苦与煎熬？民营上市公司尤其如此。福建一家民营企业的董秘曾经披露说,为了上市他在北京住了九个月,期间的主要工作就是和能利于公司上市的各种人吃喝玩耍,聊天送礼。而安徽的一家民营企业主,一年多来北京30多次,期间花费了好几百万元,竟然才走到报材料的阶段。
我们梳理一些近期上市的公司上市时发生费用的状况时,也证实了这些说法的可靠性。在正常的承销费、保荐费、上网发行费、招股说明书印刷费、申报会计师费、律师费、评估费等费用之外,上市过程中产生的广告费、路演及财经公关费、上市酒会费等费用亦是惊人。
我们掌握的数据显示,有的上市公司的相关发行费用分配到每股上,竟然占到发行价格的15%左右。这在号称上市费用低廉的A股市场实在不可思议,要知道费用奇高的美国上市融资成本也在10%左右。
中国证监会的新规定已经开始实施,随着上市公司在那些隐秘费用上的透明化,我们相信相关上市公司也会有所忌惮。因为当这些费用计入利润后,上市公司如果花费无度将大大影响到第一年的业绩,尤其是那些股本规模小的公司,他们不得不有所顾忌。
这样的变化当然值得鼓励。不过,有两个后果也需要进一步厘清。
一是今后这笔费用由一级市场被转移到二级市场,那些二级市场的投资者被迫承担了这笔费用;另一个后果就是,上市公司会想方设法通过提高其他费用来转移这部分费用在当期损益上的体现。而且,在利润中体现这个损益就能真正弄清楚这笔费用的去向吗？
中国证监会希望上市公司就此收敛隐秘的费用支出。但是作为监管者,也应该考虑如何通过更加透明的制度,挤压所谓的公关和寻租空间。这一点不难理解,只要上市过程中仍然存在很多不透明的东西,仍然存在可以通过种种权力和金钱运作打通的 “关节”,那些希望上市的公司就一定会不惜代价地往这些环节砸钱。
发行费用透明化,就是要对广大投资者负责任,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所有的费用最后还是落在普通投资者身上。我们都知道,要做到让投资者买这只股票的时候,知道自己的钱到底花在了什么地方,需要努力的不仅仅是上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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