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今这样一个“被”时代里,就连成龙大哥也免不了“被”的命运,特别是当他成为寻找的目标时,其实大哥是完整被动的——别人要寻找成龙,那成龙就完整沦为了一个符号,彼成龙非此成龙,被寻找的成龙的意义完整是由寻找者制作出来的。在国产片《寻找成龙》里,成龙不是人而是神;而在《工夫梦》里,成龙扮演的角色虽然是痛失妻儿的失意自闭症患者,但他更是一心想学工夫的德雷·帕克偶遇的世外高人。
场景落伍 人物掉队
截然不同的意义当然映照着南辕北辙的价值观,不过这也让不少看过《工夫梦》的中国观众有些许不快——毕竟,不管《寻找成龙》的故事怎样,起码片中营造的北京风光是养眼的,乍一看真认为不是发展中国家;而到了《工夫梦》里,乖乖,怎么央视新址那么突兀扎眼?破败的小区和准筒子楼的建筑岂不是退回到了拆迁前的北京城?但不管别人怎么看,就我个人的体验来说,《工夫梦》还是基础写实的,中国本身就是一个发展极不平衡的国家,这还只是找了几个北京市内的场景,若是出了五环,估计更煞风景。
当然,《工夫梦》中对中国的幼稚想象随处可见,萨义德在《东方学》里所构筑的后殖民批评理论完整可以被套用到此片。一来,北京的孩子们显然是Fashion的,不会像片中那些武校的傻小子们整天穿着老式运动衫。二来,我在中国内地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参加过什么七夕游园会,还要去看什么劳什子皮影戏,应当有人向制片人威尔·史密斯讲明白,现在中国的年轻人只过圣瓦伦丁节,喝星巴克,吃哈根达斯,在青年亚文化这个层面上,全球化的和平演变已经完成了,所以,别老把自己儿子和中国孩子区离开来。不过北京孩子的英文委实好得出奇,仿佛武校跟新东方联营了。三来,小帕克在飞机上误认为是中国人的那个底特律Guy居然穿着一身毛式中山装——好吧,他要么是摇滚歌手,要么是行动艺术家。
台词搞笑 寓教于乐
在被帕克母亲的一身别扭旗袍雷倒以后,我反而彻底地安之若素起来,估计咱们自己拍老美,也会让老美看出逆向的“后殖民”来。再者,《工夫梦》重要还是拍给北美市场的,事实证明人家在北美也拿了首周票房冠军。不管怎么说,中国人在《工夫梦》里还是广泛可爱的,就连大反派陆伟程最后也莫名其妙地与帕克修好,只留下暴虐成性的于荣光饰演的蜀黍黯然神伤。除了工夫以外,中医的拔火罐在片中也被神话了。
《工夫梦》内藏很多小细节足令中国影人自愧弗如,穿脱夹克照样耍着擒拿招式,以及若干令观众忍俊不禁的台词累赘,也使影院里笑声连连。作为一部翻拍片,《工夫梦》的成功应当直接归因于旧作《龙威小子》的珠玉在前,不过弹指一挥26年,虽然英文片名还是照本宣科的“空手道小子”,但内里的精华已经由日本国粹变成了中国国粹,成龙的符号学意义,悄然代替了旧版中的日裔园丁。
传说中小史密斯和美莹打Kiss的镜头我没有看到,看来是由于国情不同,中国观众还接收不了初中生就这么奔放,而作为一部真正的儿童片,我感到《工夫梦》是一个优良的典范,我们真该好好学学人家是怎么给放暑假的孩子们寓教于乐的。我想,成龙大哥也不介意被寻找,要害是,你找他要做什么。如果只是故作正经地讲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大道理,估计吸引孩子们进电影院就像大哥预言AC米兰会篡夺本届世界杯冠军一样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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