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深信中国房地产泡沫正在发酵的人来说,环京津地区几近无人区的超级大盘无疑是个绝佳例证—《环球企业家》2010年7月5日杂志刊发的《京津空城记》)一文,正引发大众的强烈关注。而随着中央电视台、南方周末等媒体的跟进报道,针对空城泡沫的讨论正上升为一个社会话题。
乐观者有乐观的现实基础。在经济刺激措施消退后,决策层将中国的经济增加点寄托于城市化战略,至2025年将有3亿多农村人口转入城市。为此,中国将需要建设100万兆瓦的发电才能,铺设50亿平方米的道路和2.8万公里的轻轨;对于房地产开发商来说,这更意味着滚滚财富—2万至5万座摩天大楼,以及超过5000万套新建房屋。
然而,那些荒野里冒出的光怪陆离的“空城”却动摇了中国“城市梦”的基石。伴随着开发商的逐利本能和处所政府的土地财政激动,雄心勃勃的造城运动正在各地愈演愈烈。但另一方面,城市化的背后却也附着民生维艰的残暴现实,房奴和年轻的蜗居者都在咒骂着伪城市化旗帜下的蛋—一幢幢正在走向孤寂的豪宅。
这势如水火的两者,即为充满泡沫的中国楼市最贴切的注脚。大众和经济学家都在担心,各地此起彼伏的造城运动也将步京津空城之后尘。中国城市计划学会居住计划学术委员会副主任陶滔即向《环球企业家》指出,中国的“空城”是这个星球历史上最为严重的新城泡沫—蒸蒸日上的地产行业早已在高速成长的快感中迷失了方向,大批的投机行动和借贷泡沫参杂其中,正形成一个宏大的僵局。
这引发了若干令人不安的问题:在年轻人越来越远离房子的同时,还有多少个这样的“造城”故事正在上演?这些空空荡荡的城市有一天会导致一场大灾害吗?中国城市化到底出得了什么病症?房地产高速增加的好日子到头了吗?
历史重演?
中国似乎总是在重复发达国家的悲惨故事。早在1970年代,巴黎老城边即出现出诸多空城,现今欧洲最大的办公区拉德芳斯即其中代表。在这个1平方公里的新区里集中了1200家企业,3个超级市场,250家中小型商店,4万人居住在这里。然而拉德芳斯的光辉并非一挥而就,而是历经波折。由于当初计划问题,这里的房子曾经十室九空。直到发展商对拉德芳斯进行改革,政府同时规定城市住宅与办公室的面积比例要适当,拉德芳斯得以注入活力。
“中国新城的发展必须和就业连接,”陶滔指出,“否则也将成无水之木,必定空城。”令人遗憾的是,在短视的发展商和处所政府主导下,中国当前的空城现象远远超过了巴黎乃至世界上大部分国家。
或许我们该回到二十年前,看看中国的城市化是如何走上繁荣奇迹的。从1990年到2009年,经济的增加和工业化的迅猛发展让大批外来人口涌入城市,中国的城市人口增加超过了1倍。与城市化对应,中国的房地产繁荣显然更为亮眼,商品房销售额从200亿元增至2009年的4.39万亿元,同期实际销售额增加超过200倍。
人口的猛增和资金的大批流动显然给那些超级城市带来了诸多利益,但城市带给那些新城市人的利益却十分有限。少数新富阶层在不断挤占城市的中心肠带,而且权势范畴不断向城市外围扩散。而超过2亿的农民只是流动性地存在于城市,没有获得本地居所的才能;城市化的另一主力军则是旧城改革的土著居民。后二者,实际上成为超级城市周边城市化的主力军。但城市郊区的造城者们却幻想以豪宅来吸引这些人。北京虎杰投资机构首席分析师张寅向《环球企业家》表现,这样的城市化是极低质的城市化。
如此城市化的问题在于,本该由需求来驱动的城市化过程,却日渐本末倒置成了投资拉动;城市化本该只是为经济发展发明必要条件,却似乎成了经济发展的全部。
在《环球企业家》刊发《京津空城计》后,文中提到的京津新城开发商合生创展一位高管主动向《环球企业家》记者表现,在现有中央与处所财税系统下,处所政府钱少事多。他们不得已只能靠卖地和引入开发商资金来增进发展,但在发展过程中处所政府也无法完整兑现计划时的配套承诺。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