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姿势摆了3小时
“2010年冬天,一些学画画的学生说要我当模特,我还以为是像电视上那样走猫步呢,本来咱也不是那块料啊,结果去了以后人家让我脱得一丝不挂。”老谢说虽然是室内,但赤身裸体的他还是冻得发抖,学生们让老谢拿着半瓶水摆出个造型,一摆就是3个小时,十几个小伙子小姑娘们围着他,他不想干了,但人家说能给200元,转念一想又不会少块肉,站几个小时比辛辛苦苦干一天挣得还多,就豁出去了。
骨折至今未痊愈
今年刚过完年,老谢在小水清沟一个工地上砌墙,突然失足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断了左腿,工头一共给了500元的医药费,根本就不够,在病床上两个多月,一共花了近2000元钱。
老谢说他睡在病床上的时候真想自己把石膏拆了,耽误了两个月的时间,每天急得饭都没心情吃。也就是因为心急下床太早,现在他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记者发现老谢每天都要在腿上敷药,“只要一跑动,就会疼得厉害。”
睡长椅半夜被淋醒
记者来到老谢居住的地方,这是一间马上要拆迁的门头房,房子周围的建筑物都拆掉了,就剩这几间孤零零地立在废墟中。房子没有窗,关上门里面就黑了,顶上有几束光照进来,那是因为年久失修而形成的几个小洞。“这几间房东说还有些日子才拆,我就先住着,便宜,100元钱一个月,我也没什么家具,要搬随时就走了。”
老谢说2008年刚来的时候 ,他们在长途站附近找活,没钱租房子,就睡在旁边的公园里,一起从老家来的几个人组成个小团体,占一张长椅休息,长椅上只能睡两个人,他们四个就两个人睡前半夜另外两个人睡后半夜。“以长椅为中心两米范围内就成了我们的地盘,行话叫‘画圈’,有天晚上正睡着突然被大雨给浇醒了,实在没地去了就在立交桥下面一块避雨的地方站了大半个晚上,早上5点多钟接着再找活。”
老谢看着路边的楼房说:“这些楼房都是我们这些农民工盖的 ,可我这辈子应该是住不进去了。”
按天计酬背后的无奈
在与老谢、阿华母子还有另外几个在中韩一带打零工的人相处的4天时间里,记者发现 ,他们中有的人是因为多次的劳资纠纷而寒心,也有的人是因为受到了太多的“欺负”,但是,最终他们都选择了这个马路零工市场,这个在他们看来,最值得信赖的地方。
内心充满警惕的他们选择了按天计酬的方式,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他们不太相信这个城市里的人,但却希望每天都能挣到更多的钱,这样矛盾复杂的心理折射出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更是打零工者内心的无奈。
他们根据市场行情及时地调整着自己的“价码”,根据丰富的打工经验衡量、判断着合适的活计,凭直觉和经验避开可能的“陷阱”。然而,这样看似保险的打工方式使许多人忽视了行为背后的法律意义。只知道有人招呼着干活,有人给发工钱就出手,没有签合同的意识,甚至都没弄清谁是工头,给谁打工。产生纠纷的时候,无法追究责任,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让人在同情的同时,又颇为无奈。
文/图 本报见习记者曹凯杰 (来源: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