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赢下了一座分量十足的奖杯,却没有守住那份海誓山盟的婚姻。如今,前夫詹姆斯还在用心运营着那家据说只卖平装书、遭许多传统书商鄙视的书店。门罗的获奖,给冷清的书店带来不少生意。
随着声名鹊起,她反而成了加拿大文学圈一个不折不扣的“逃离者”。她搬回了自己出生的安大略省,在克林顿小镇定居下来。
有记者称她,在避开与文学界的接触方面,可称得上是个“高手”了。“我想我是个友善的人,但不好交际。”门罗淡淡地回答道,“但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已经丧失了自信。我会听到太多我不理解的谈话。”
她从不把自己定位一个公众意义上的作家,她说:“唯一会阻止我写作的就是把写作当成一份职业。”
在小镇上,门罗只知道一名“其他的作家”。那是一个住在一幢年久失修的房子,光着上身、坐在屋后的走廊上,伏在一台打字机上打字的男人。“不管是下雨还是晴天,他每天都坐在那儿,”门罗说,“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真是好奇死了,他究竟在写些什么。”
拿出交际时间来写作,对门罗来讲,并不算是一种牺牲。“主妇们聚在一起,争论些什么方式吸尘或是清洁绒毛玩具更好,”她对此很不屑,“我都快被弄疯了。”她宁愿推着婴儿车,走到几公里外,避免这些咖啡聚会。
但门罗是个绝好的聆听者,她的小说中许多素材,都来自她听到的小镇上的故事。她写的基本都是这个城市郊区小镇中上演的平民中的爱情、家庭生活。
门罗一生创作了11部短篇小说集和1部类似故事集的长篇小说。所有小说的主题,几乎可为其2001年出版的小说集标题完美概括,那就是:憎恨、友谊、求爱、爱情、婚姻。
“我从不为寻找素材发愁。我只要等,素材就会冒出来,唯一让我犯愁的是如何处理这些海量的资料。”她说永远都不会离开这个小镇了。
玛格丽特称,因为门罗的小说,她生活的小镇已经和福克纳(美国意识流文学代表人物,1949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约克纳帕塔法县一样,成为产生传奇的地方了。放在中国,那可能就是莫言的高密县。
“她的作品地域性非常强,同时,她在小说中为我们呈现出这些地方人们的普遍共通的人性。”《纽约客》小说编辑黛博拉·特瑞斯曼评价道。
但是在很久之前,加拿大作家都不太敢触碰加拿大相关的题材和小城镇的故事。“我们被告知这些题材在市场上销量惨淡。”加拿大作家联盟的执行主任约翰·德根表示,“爱丽丝·门罗则为我们照亮了这条道路,让我们知道我们可以写我们来自哪里,我们是谁。这是她成功的秘诀。”
不过门罗也承认,并不是随时都能闪现新的想法。“每逢这样的时候,我一整天情绪都不好,也是我唯一非常烦躁的时候。”这些时候,要是她的丈夫找她聊天,或在房子里进进出出,把门弄得砰砰响,她就觉得“快要爆炸了”,要是他还敢哼起歌来的话,估计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和门罗一起进行写作长跑的,还有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只是后者又做了一次“陪跑者”,但他们有很多相通之处。和村上一样,门罗每天坚持走很远的路。门罗给自己定的目标是5公里,如果哪一天不能走这么多,以后必须在其他时间补回来。
“你是在保护自己,这么做会让你觉得如果你遵守所有好的规矩和习惯,就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你。”像每天坚持散步一样,门罗也从没停止写作。其实,门罗所害怕的“不是放弃写作,而是放弃那种兴奋,或者失去想要写作的冲动感”。
她一直疑惑:一旦不需要一直工作了,大多数人会干什么?“我唯一用来填补生活的就是写作,”我没有学会如何多姿多彩地生活。”面对法新社的记者,她谦虚地讲道:“我想或许我在文学方面成功,是因为我没有其他的天赋。”
在出版最后一本小说集《亲爱的生活》之后,今年年初门罗宣布封笔。该书获得了安大略省的延龄草图书奖。“在欢呼中离去,感觉很美。”门罗自我安慰道。而早在三年前,门罗披露了她同癌症抗争的经历,但没有说太多细节。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