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宋时山水间 小记画家周传玉
王立强/文
浸泡在和煦的春风中,突然想到了宋朝的画儿,想到了远在上海的周传玉。
周传玉曾经生活在曲阜,如今定居上海,他是前年秋天来济宁举办画展时,经运河美术馆李新中馆长介绍给我认识的一位画友。
一本画册在案,日子久了,不知不觉间竞使我多了对周氏山水的喜欢。周传玉主攻山水,其师陈佩秋先生认为他:“取法宋元,画求古意,胸怀丘壑,气韵典雅,清静无燥,博采诸多,云水禅心,尤为难得。”我亦认为陈先生对周传玉的这一评价是很高的。
看过窗外吐芽的春树,再来看周传玉的山水,越看,心越静。
青绿山水扇面 周传玉画
仿佛穿越,神思回到了宋朝的时代。宋画好啊!我在上博第一次见到宋画真迹时的激动,让我始终心存对宋画的膜拜!宋画到底好在哪里?我以为宋画的好在于美,宋画之美,美在简单,美在含蓄,美在谦卑。宋代的遗存远胜以往任何朝代,因而在感觉上,宋人离我们就不像唐代那样的遥远。黄宾虹自题山水道:“北宋画多浓墨,如行夜山,以沉着浑厚为宗,不事纤巧,自成大家。”艺术史学家高居翰也在《图说中国绘画史》一书中赞叹了宋画之美:“在他们的作品中,自然与艺术取得了完美的平衡。他们使用奇异的技巧,以达到恰当的绘画效果,但是他们从不纯以奇技感人;一种古典的自制力掌握了整个表现,不容流于滥情。艺术家好像生平第一次接触到了自然,以惊叹而敬畏的心情来回应自然。他们视界之清新,了解之深厚,是后世无可比拟的。”过去大家熟悉的是宋词,现在热的是宋画。宋画之美,不是唐代“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得意绚烂,而是简单、含蓄、谦卑、轻柔的文艺态度。宋代的画家认真对待一截枯木、一片残雪、一个船工、一段羁旅,在困顿中浪漫,在缺憾中赞美,于山川小景、人物花鸟中轻叩着生命的价值。
门外晚晴秋色老 周传玉画
周传玉画山水,直取宋元,一方面是寂寞的,一方面又是壮观的。他的作品技巧自在,精神复古,具有一种寄情寓兴的功能在里边。他以细腻的皴法表现壮阔的山川形势;另一部分则转向偏角山水,以局部代全景。作为一个画家,周传玉对于绘画的认识和理解,不是停留在表面的“笔墨重复”,而是致力于深层次的绘画艺术,他在驾驭笔墨的过程中,大胆拓新画风内在的笔墨精神,以及画家独具特色的完美个性。周传玉是幸运的,他的追求得到了陈佩秋先生的指教,入室陈先生门下,他的心更加沉静,他一心一意于山水画中,这从他发在微信朋友圈的日课画作,可以感受到他的持续努力,日日精进。他所画的山水常蕴藏着“光”的质感,凸显出苍拙浑厚的透视效果,这是他有别于宋元可贵之处。李可染主张“可贵者胆、所要者魂”,提倡在创作手法上“用最大的功夫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并积极强调“作山水画要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即从单纯到丰富,再由丰富归之于单纯”。这种朴实而真实的完美思想,也让周传玉感受匪浅,时时不忘打进传统的周传玉,也没有忘记打出来的目标。通观他的山水画,其笔墨浓淡鲜活,水墨淋漓酣畅,姿态各异而呼之欲出,生活田园气息特别浓郁。梦回宋时山水间,我与周传玉山水画中读出的是一种今人所缺少的心境,是绚烂之极后复归的平淡,这种平淡的表象中内涵着绚烂的生命豪情,交响着声情并集的心境。清《东庄论画》中多次提到:“必须读书明理,落笔便有书卷气。”换言之,笔墨是服从并服务于心境的。中国画的“笔”和“墨”相为表里,相辅相成。中国画谓之“密可走马,疏不透风”,意谓疏朗处有严密法度在,而周密处则有空灵气韵在。疏至极则为白,密至极则为黑,中国画之“计白当黑”,谓画面空白处亦不可不计,空白处也是内容所在。笔墨虽未到,而整体画面结构,黑白之间却互相依存。细观周传玉的笔墨,我以为他是十分清楚什么样的“笔墨”才是最佳的笔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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