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的“水污染攻略”急就章最终成效如何，到时候看看特朗普的反应或许知道了。
文 | 陶短房
2月24-25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将首次以总统身份访问印度。为此，印度总理莫迪不惜成本准备接待，这其中就包括一项引人瞩目的“水污染攻略”。
大河有水小河满？
特朗普访问印度，行程其实也就两天，其中一天还要去莫迪老家——古吉拉特邦拜访，在首都新、老德里也就待一天。
但特朗普要来，莫迪当然要好好接待。“大本营”古吉拉特邦的兴师动众不在话下，新老德里，那毕竟是印度的政治心脏，特朗普夫妇逛一逛泰姬陵，接受一下全套官方欢迎仪式，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问题在于，泰姬陵一带的环境卫生问题有点儿突出，垃圾、苍蝇什么的倒也罢了，可以突击清除，但泰姬陵附近有条亚穆纳河经过，问题就来了。
这条恒河第二长的支流原本很干净，但近年来，自亚姆洛特里至德里附近的沃济拉巴德，全长375公里的河段却被严重污染。据当地水质监测部门统计，该河段生化需氧量（BOD）高达14-28毫克/升，河水内含有大量大肠杆菌。目击者称，德里附近的亚穆纳河面净是漂浮的污物，且散发出阵阵恶臭。
当地环保人士称，德里城市规模不断膨胀，功能不断叠加，导致生物污水、工农业废水沿着总计多达15条的总下水道源源涌入亚穆纳河。当局又分别在沃济拉巴德和奥克赫拉修建了两座堤坝，导致德里附近河段形成了一个大型堰塞湖，结果污物和臭气更难消散。
虽然上任后不断削减环保开支，但特朗普可是个非常讲究个人卫生的人，最讨厌的就是看污水、闻恶臭。此前他就不止一次，对包括印度在内的部分发展中国家的环境冷嘲热讽。
亚穆纳河岸及河面上的垃圾、污物倒好办，像在古吉拉特邦安排的那样，修个墙把视线挡住也就是了。可有形的污物可以挡住，无形的臭气奈何？
好在印度政治家还有招可用，俗话说，大河有水小河满，既然亚穆纳河太脏太臭，把干流恒河水调来冲洗一番也就是了。
据称，当地负责农业灌溉的部门已接到指令，将自2月20日起通过灌溉系统，将恒河水“倒灌”入亚穆纳河。东道主显然希望，这些不惜工本“往高处流”的恒河水会充分发挥效力，冲淡一些弥漫在新老德里上空的臭气，并顺带将河中污物冲下去一些。
大河也并不干净
问题是，恒河这条大河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2006年一份数据显示，当时恒河污染最严重河段，大肠杆菌浓度达到100MPN/100毫升，突破了“不安全水质”的红线。
恒河流域的坎普尔，近年来成为新兴制革业中心，400多个制革厂雇佣工人高达5万以上。因为工艺落后，制革业会导致大量含铬化合物排入水中，这导致水中铬含量高达“建议最大含量”的70倍。
此外，各种工业和化学废弃物的排放，导致河水及水中生物汞含量大增。
而大量生活垃圾、污水，以及许多人津津乐道的火葬、圣河沐浴之类“传统污染”，其实较前述污染源不过小巫见大巫，但无疑令“圣河”之水变得更脏、更臭。
早在英国殖民时代，当局就表示要“积极治理”，第一个恒河污染治理组织“呵护恒河”（Ganga Mahasabha）早在1905年即成立。当时印度有识之士乐观表示“恒河将恢复清洁”。
但这一“将”就是大半个世纪：直到1986年6月，印度才成立了官方专门治理机构——国家恒河流域管理局（NRGBA），此后历届政府都编列了气势磅礴、花钱不老少的治理方案。
然而效果呢？
直到今年2月19日，印度北方邦区域污染控制委员会（UPPCB）还在勒令坎普尔248家制革厂自即日起“停业直至另行通知”。
这些污染厂家原本在2018年12月15日已经被勒令停产过，但2019年12月20日又复产了：当地政府不舍得每年产值1200亿卢比、创汇600亿卢比的这块“肥肉”。窥一斑知全豹，坎普尔这个污染大户是这样，其他的不问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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