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9月,钱伟长与郭永怀、林家翘一起,来到多伦多大学利用数学系,成为该系主任辛吉的门生。半年后,他们取得了硕士学位,成为多伦多大学办学历史上最优良的、最著名的中国留学生。郭、林二位转赴加州理工学院成为冯·卡门的博士生,而钱伟长当时的研究方向与辛吉完整一样,他们分辨从宏观和细观角度摸索弹性板壳的内禀统一理论,因此留下攻博。
辛吉认为,钱伟长的选题有前沿性,符合当时的急切需求:随着飞机、火箭、大型结构物等的出现,板壳构件变形成为广泛关注的热门,而当时的板壳理论五花八门,缺乏统一的情势与分类。于是师生间重复切磋。那时辛吉应邀将参与庆祝1941年的冯·卡门六十大寿,就让钱伟长以此为题,赶写一篇祝寿论文。钱伟长连开了一个月夜车,到1941年年初,论文定稿,编入冯·卡门祝寿文集。钱伟长与世界一流的学术大师爱因斯坦、冯·诺伊曼等28人一起成为该文集的作者。钱伟长一举成名,大大加强了跻身于一流科学家之林的自负心。
钱伟长在《八十自述》中写道:“在加拿大多伦多和美国加州理工大学时,和Synge,Infeld教授来往很多,在加州理工学院也多次和vonKarman教授接触,他们都是欧洲哥廷根学派的传人。哥廷根学派是利用数学的提倡者,他们都有很深的数学根底,有更好的对物理过程的懂得,都强调对物理过程的本质的认识是重要的,但在数学方法上从不吝惜应用,力求其用在刀口上,要用得美丽,用得朴素简洁。……数学本身很美,不要被它迷了路,利用数学的任务是解决实际问题……”
1942年,钱伟长完成博士学位论文《弹性板壳的内禀统一理论》,并在创刊不久的美国《利用数学季刊》上分三篇持续发表,成为后来一段时间的弹性力学工作者必读的经典之作。而后,钱伟长到冯·卡门处做博士后研究,更多地接收了哥廷根利用力学学派的熏陶。
1943年,他在冯·卡门的领导下研究了薄壁柱体的变扭问题,两人多次讨论后,用全新的思路,完成了变扭率扭转的论文。冯·卡门审阅后高兴地说,这是他署名的弹性力学论文中最富有经典味道的论文。钱伟长与冯·卡门有过一次彻夜长谈,钱伟长说:“在这一晚的谈话中,使我充分懂得了哥廷根学派的作风和寻求,对我以后的科研工作有深入的影响。”
这里对哥廷根学派做一简略介绍。哥廷根大学创办于1734年,长期以来是全世界的一个重要的数学中心。在学术研究和教学方面,素有‘德国大学王子’称号的哥廷根大学,以提倡自由、独创的学风驰名于世。这种治学精力终于使它成为培养20世纪科学大师的摇篮。正是哥廷根的一批学生,为原子弹和空间时代奠定了基础。哥廷根学派开创人克莱因认为,工科大学不仅要有坚实的理论基础,还应当真正懂得科学研究的方法。另一方面,数学家也需要具备一些工程技巧基础知识。实际上,科学与技巧密切联合是哥廷根大学的一大改革。此后几十年,它对全世界大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在多伦多大学和加州理工学院,钱伟长在学术理念上实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完善联合,他尤其懂得了哥廷根学派的基础特点——理论与实际联合,科学与技巧联合,数学科学与利用科学联合,建立自由民主的学术气氛。他在这种气氛下逐渐成为大师,也把这种优良的科学传统带回了中国。
“三钱”之路如出一辙
受篇幅限制,本文不可能详细探寻“三钱”中的另外二位——钱学森和钱三强的成才之路。这里,只指出他们与钱伟长先生的类似之处:
——他们都出生于书香门第,青少年时代有良好的成长环境。钱学森的父亲是教导家钱均夫;钱三强之父是著名国学家钱玄同;他们都受过良好的家庭教导;自幼就懂得爱国当自强,学习非常刻苦认真;
——他们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都接收了最好的高级教导。钱学森毕业于名校交通大学;而钱三强则是比钱伟长晚两届的清华物理系的高材生;他们的大学教导,使他们在青年时代就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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