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文物保护法,文保单位原则上是就地保护。如需异地重建,需向上级文物主管部门报告并获批准。鄂州文体局并未向湖北省文物局提交此类报告。
周岫说,2009年开发商曾数次找过她,并向她出示了政府纪要,请求履行。周岫说自己的态度是,可以异地重建,但必须报批。
2010年1月,开发商将34.4万元给了市博物馆。周岫说,她知道此事后第一时间让博物馆将钱退还了。
在媒体曝光后,这些波折的事,才被老人们知晓。
他们的念头只有一个,保庙。
周围的老人都被发动起来,每天早上都不断有人过来。
他们守在庙门口聊天。谁家有事了,回去一下,再回来。
“我们要保证庙里有人。”张引娣说。
他们担心晚上有人来拆庙,请了一个师傅来守庙,晚上住在庙里。
严桂兰说:“有时候半夜起来,我也会到楼梯那儿,看看庙还在不在。”
庙里的水和电都停了。李金娥找人帮忙通上了电。
没有水,张引娣找到附近的一个水管,说盼望能借一点水给庙里的师傅。在师傅用水的时候,张引娣会站在旁边,向居民们说明。
“听到发掘机的声音就害怕。”张引娣最怕的就是强拆。开发商的人过来常说的一句话是“庙我们买了”。老人回应,庙是文物,你们买不走。
几十个老人施展自己的关系网,不断打探消息。
开发商来一次,他们就紧张几天。终于有一天,张引娣坐不住了。
送信
两个老人 只找“领导”
又听到了一次要拆庙的消息时,张引娣找到了好朋友严桂兰。
“我们咋能斗过开发商。”张引娣说,到了找政府的时候了。
凭嘴巴说没人理,严桂兰说,那我们就写下来。
张引娣是下放知青,老三届的初中生。
听了严桂兰的这句话,她决定拿起30多年没动过的笔,写信。
她从上午写到了夜里三点钟,一封不到一千字的信。
她先看了一天的材料,最新的文物法,城隍庙的记录,从头到尾重复看“看完了,吃透了”。
好多字都不会写了,她拿着孙女的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的查。文字不通,她做上记号,一遍遍改。
第二天一早,8点钟她就去了打印店。她怕有错字,央求打字的小姑娘帮她看看。
最后,“只有5个错别字”。
打印出来,她拉着严桂兰开端到处跑。
当天,5月17日,她们跑了7个单位。宗教局、文体局、市长办、人大、政协等等。
她们不走信访,说信访慢,“一下挖掉了怎么办?”
她们去每个单位,都要找官员,最低也要是办公室主任。
“我怕一般人不负义务。”交了信,张引娣都会重复拜托,“盼望你们器重,谢谢”。
今年5月18日上午,两个人搭车去了武汉。
她们感到市里不保险。在往省里送的信里,张引娣加了“告急”两个字。她感到,不加告急,没人器重。
下了车,哪里都不认识,只好打车。两个老人总是先跟出租车师傅说明,我们是为了保庙。去的处所多,她们怕师傅不耐心。
统战部找了有一个小时才找到。找文物局,开端找到了博物馆,折腾了几次,两封信才都送出去。
省里的态度让她们很满意,说会关注。到下午三点,张引娣吃上了第一顿饭。
回到鄂州市里,商量了一下,张引娣和严桂兰又去找文体局局长。终于等到了周岫。
张引娣对那次会晤记忆犹新。
周岫让她去找文物科的科长。张引娣说,我就是要找你。
她一直重复两句话,你说城隍庙应不应当保护,文物法我们还要不要。
周岫说,拆迁重建也是保护。
张引娣感到,拆迁和毁掉没差别。她说我们看的是古人的价值,不是重建的程度。
争辩之中,周岫说了一句,退一万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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