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有别于“五四”时代的新诗,那些玩艺儿显得多么稚嫩,尽管芸芸众生夸奖其“充满活力”;我还有别于三、四十年代那土不拉唧的“战斗诗”,尽管她鼓舞了无数热血男儿奔上抗敌战场;我不同于五、六十年代的新诗,虽然她曾风靡一代年轻人,使他们投入到火热的祖国建设中去;我更不同于“伤痕文学”时代的沉思诗,虽然有人誉其富含睿智的哲思……
我就是我,我是一个特别的“精品”。我提倡的是“抒写自我”,我寻求的是“个性张扬”。我不屑于去描写“大兵”、“警察”,那种生活太缺乏情调;我羞于去关注工、农、学、商之流,那种庸俗不堪的生活,有何值得咏唱?
我出生于象牙之塔,我成擅长空中楼阁。我是无本之木,我是无源之水。为了我的降生,“新诗人”编造生词、堆积冷字、闭门造车、苦思冥想,不知咬断多少笔杆、搔掉多少头发,损坏了多少纸张。
从我降生伊始,就着上了“新贵”的盛装——标新立异,独步诗坛,不与众诗为伍,不逢迎众多读者。我鄙弃“诗三百”那股陈腐味,更看不上唐诗、宋词、元曲那过了时的东西。诗,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新诗,是高雅的艺术,只能为少数人所观赏。我最看不起的是白居易那个老头儿,竟把诗这么高雅的艺术,沦落到“下里巴人”的泥潭之中,去写什么“老妪能诵”的破烂诗行!
大多数的人都说读不懂我?这就对了。“阳春白雪,和者盖寡”嘛,自古就是这样。大多数人都读不懂,这正阐明我已达到相当高度,我已摆脱了白居易式的粗俗不堪,我为此而感到骄傲和骄傲,我应当为此而放声歌颂!谁都读不懂又有什么,只要编辑一人能读懂就行。(心坎独白:如果连编辑也读不懂,那就真“他妈妈的啦”!就难逃“逝世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我是新诗,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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