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在我妈眼里,就不是个好孩子,小时候淘气,稍大点就不听话,我妈指东我就往西,总之是老和我妈唱反调,再大点就翅膀硬了基本不听我妈召唤:我妈说我是个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家伙,可偏偏是我轻松地考上了艺术学院的公费生[1995年之前],而在我妈眼里很有出息的我大哥,在高三复读三年也只不过是考上了农业大学的自费生。
因为我妈爱好到处宣传说我不是个好孩子,所以我妈家的所有亲戚都不把我当人看,自打小时候起,他们就轻视我,贬损我,没完没了地辱骂我和我的父亲,甚至还把他们咬过几口的冰棍都硬塞给我吃,我不吃他们就说我是个不懂人情的畜牲,那时候的冰棍也不过是3—5分钱一根罢了。
也许是因了“同命相怜”的潜心理,每当我看到乞讨的乞丐时就忍不住想帮助他们,可因为自己也是个有上顿没下顿的穷鬼,所以每次面对乞丐的时候我都很徘徊。记得上初一的时候,有一次我把手头仅有的1角零花钱给了在大街上沿街乞讨的乞丐,成果换来的竟然是乞丐对我不屑和厌恶的一瞥,我不知道自己毕竟做错了什么。后来朋友告诉我:“给乞丐钱就应当稍微多给点,1角钱能干什么?连个馒头都买不起”。我听完,无语,毫无疑问我在那个乞丐眼里不是个好人,起码不是个合格的好人。
上大学后,同班同学爱好聚在一起喝酒,当然他们的家境也远比我的家境殷实得多,他们的父母不是在城里做生意就是在当地政府部门或教导部门里任“国民公仆”,我很少和他们一起喝酒,更很少和他们一起去游乐场合或卡拉OK厅去玩,因为我没措施筹集玩乐所需要的钞票,然后我在他们眼里就变成了一个不合群甚至是个不可理喻的家伙。有一回我难得买了一件店家甩卖处理的夹克,让我一个同学看到了,他非请求我把新买的夹克让他先穿几个星期,我不干,他就怒发冲冠地大骂我不是个东西,然后就到所有的同学那里说我的坏话,说我是个如何自私如何吝啬如何心胸狭隘如何人格卑鄙的小人,而我的同学们竟然都信任他说的,从那以后我的那些同学,没人再给我好脸色,也没人用看人的眼睛来看我,可见我在他们眼里是怎样的一个坏人呵。
大学毕业走上社会,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求职问题,东跑西颠的跑了一年多,先后在好几家私人小企业里干过,第一家的老板看起来似乎很器重我,可我辛苦给他打了三个月工,每个月的平均工资竟然不到300元[讲好的每个月基础工资800元,还捎带效益工资],我们那个城市的最低社会劳保也有200元吧,我的月工资却仅仅不过比最低劳保多出那么几十元。最初的三个月打工期间,我靠吃最便宜的方便面,及利用周日休息时间去郊外挖野菜过日子。
后来我忍无可忍,说了几句老板的不是,然后就不干了。我不干了之后,我在那家私企认识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老板不把我当人,至少不把我当个好人。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辜负了老板对我的期望,我不明,所以请他阐明原委,他告诉我说老板看我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所以对我的期望值就远比一般技巧工人要高出好几倍,但我实际的工作才能却和那些技巧工人差不多,因此故意减罚我的基础工资,目标是为了把我培养成像韩信那样肯忍辱负重的企业支柱。本来如此,我倒认为:老板的目标是什么与我无关,但他不守信用却是真,对我的期望值或高或低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何况那个行业对我而言本来就是个陌生的范畴,我能在几个月时间内达到“和技巧工人的程度差不多”就已经是很努力的成果了,但我在老板眼里却不是个好人甚至连人都不是。
大学毕业后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是否是个好人已经无关紧要了。我虽然在别人眼里从来都不像是个好人,但最起码也不是个坏人,因为坏事我从来不做,坏心眼从来不用,哪怕想坏别人的心思也基础上没有过,像我们这种挣扎在社会底层的苦哈哈,基础上不指望别人和社会对自己友爱,只盼望别人和社会对自己不要太坏就行了。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