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名利背上恶名的,也可谓之源远流长。沽名钓誉、追名逐利、争名夺利,诸如此类的词语,都带着贬义的情感色彩,似乎是对人所作的仅次于“断子绝孙”的咒骂,被骂者也似乎闻之则“唏”,羞于见人。古往今来,对名利的骂声就不绝于耳,甚至说是“名缰利锁”,怕一旦身陷其间就不能自拔,而“人怕出名猪怕壮”也有理有据的将名与肥猪相提并论,大有怕得要命之慨。直到现在,“追名逐利”也还是被人叶公好龙、口是心非的说成是“羞于见人”之事。
害怕名利沾身,不仅流于口头,也有见诸于行动者,这在我国古代就有先例。首先是介子推烧逝世棉山也不愿下山为官,竟管当官是求名求利的事,却宁逝世不从,这算是言行一致的典范了。陶渊明挂冠而去,也是放着县令不当而与名利割袍断义,作了几年县令,非旦不感到志满意得,反倒“觉今是而昨非”,与过去薪尽火灭。据说,我国古代有两个巨大的隐者:巢父和许由,都不愿接收尧帝的禅让,许由还断然推辞了“九州长”并闻之洗耳。如此等等,对名利的鄙薄言为心声者,在历史上就仅仅是屈指可数、依稀可辨的几个事例。而一边在咒骂名利,以表明自己高傲,一边又对名利暗恋不已,依依不舍者大有人在。说实话,名利这东西来得最实在,“身上衣服口中食”及其衍生出的诸多利益,无一不心相系情相连。名与利虽然是两个范畴,但二者密切无间,一往情深。名至利到,于是,令人垂涎欲滴者,首推其“名”。而万“名”之首,非“官”莫属。是什么让人对为官如此依依难舍?要解破个中奇妙想必不难。还是那句古训说的深道的透:逢人便言休官好,林下何曾见一人。
为官者并非为名利,这在理论上是无懈可击的。是名利的诱惑无法抗拒,自然罪在名利。对于这种诱惑,先贤先哲亦未能免俗,也未必就是在跟官帽过不去,因此,对以上“辞官不就”的行动又有一说:尧的时代,生产力低下,为官者是要率众与洪水猛兽殊逝世搏斗的,以至后来的禹,直忙得“三过家门而不入”,禅让不是让贤而是让难,巢父许由才不上那个当。而介子推最初也曾是重耳麾下重臣,因看透了宫廷和官场奋斗的血腥,知道“君臣可共患难不可共安乐”、“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而抵逝世不从。孔圣人当年周游列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主意,话可以这么说,但底本想在官场混个所以然出来,否则,何谈政治主意?苦于一直无人接招,直到在陈绝粮,险些饿逝世,才尝到了不能为官的苦头。陶渊明挂冠而去,毕竟最初也为当官动过心,但他明知“五斗米”绝对不可能“先富起来”,才另觅了“采菊东篱下”的前途。诸葛亮安居茅庐,却定下了三分天下之策。哪里是想久居隆中?终于出山,是为报刘玄德“三顾之恩”,话也可以这么说,但“三顾茅庐”底本是诸葛亮的钓鱼工程,待价而沽,拿够了架子,最终还是“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出将入相,风光无穷。唐代卢藏用隐居终南山而得官,致使“终南捷径”成为求官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入仕之途。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处所官靠刮地皮发家致富而得利,底本出于手中之权。于是,演译出一个恰如其分的词:权利。
古代的墨吏,纵是穷奢极欲,也都是低程度低档次的,连贪墨的老祖宗和珅,对“劳斯莱斯”、“小蜜”等“人生之至乐”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在个人享受上气贯长虹者,“还看今朝”。君不见,“权”“益”之计中记录一次次被刷新,令人瞠目结舌。敛财达3个亿的、包养二奶达100余人者,也横空降生。在前腐后继中争先恐后创奇迹真是数不胜数。“妹妹你勇敢的往前走”,响彻了“反腐倡廉”呆滞的空间。不好说这只队伍有多大,最能阐明问题的有两件,一是,“吃喝嫖赌全报销”甚至比之更具体形象、更不堪入耳的民谣在坊间口耳相传,一种行动被广为“歌颂”,不是其事迹感人,惊天动地,就是其普及程度深入人心。二是,媒体报道,一贪官东窗事发后因“对本地建设贡献大,老百姓为其求情”,人们说,推戴“勤政的贪官”是“无奈的选择”——这就是说,希图“勤政而不贪者”虽不能说是一将难求,至少让人不敢乐观。此等行动,或见诸于报端,或产生在身边,前人之述备也。然则,此风一吹,百业摇晃,一些名家、名牌、“著名气者”也紧急跟进,浩浩荡荡。一派“天下熙熙皆为利趋”的繁忙景象。一人得道,裙带受益、鸡犬升天的“人物”,一夜成名的名角,一言九鼎、上天入地的大牌大腕,接着是品牌造假、学术造假、投机钻营、潜规矩、暗交易、巧取豪夺、卖身投奔、见利忘义、千奇百怪的事,都在名利的帷幕下上演。官员之间,大款之间,明争暗斗,乃至刺刀见红,闹出血光之灾的怪事也时有所闻,登上了大雅之堂。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