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健雄的妻子在医院照顾丈夫，他的医疗费还有近20万元的缺口。
10月6日下午，整个面部被烧焦的胶南渔民唐立茂，躺在市立医院烧伤整形科的病床上，焦急地等待着家人筹措医药费。10月3日，唐立茂打工的渔船在距码头约8海里的海面上突然爆炸(本报10月6日报道)，船上六名渔民均不同程度被烧伤，在船沉之前跳海，被其他船只救上岸，其中三名重伤者被送往市立医院救治。船主垫付了1.4万元医药费，如今三名渔民都在等待家人筹钱救命。据船主称，该渔船系无证“黑渔船”。
一名烧伤渔民已经停药
唐立茂是胶南市积米崖港区灵山岛村民，入院时由船主垫付的4000元医药费告罄后，从5日上午开始，唐立茂就已经被停药。目前，唐立茂脸上几处被烧焦的皮肉已经绽开，露出肉来，后背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医生说已经有了感染的迹象了，如果再不用药就会加重病情。”唐立茂的家人说。
与唐立茂病床相邻的是云南人钟健雄 ，今年25岁。这个原本帅气的小伙子如今变得有些恐怖，整个头部一片焦黑，如果没有插入鼻孔中的输氧管，几乎分辨不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 。在10月3日下午的渔船爆炸中，钟健雄是伤势最重的一个，腰部以上几乎全部被烧伤。“目前他刚刚度过两天的休克期，今天开始才能进食，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市立医院烧伤整形科副主任医师袁家德介绍，钟健雄的烧伤面积达45%，属于重度烧伤患者。
“如果不继续加大抗感染治疗的话，病人的后果很难预计。”主治医生袁家德说，钟健雄目前的日均治疗费用在5000元左右。而钟健雄入院时，船主仅垫付了6000元医药费。加上其妻子从家中东拼西凑来的12000元，仅仅能维持这两天的医药费。“加上后续植皮的费用，医药费还有将近20万元的缺口。”
发动机着火引发大爆炸
“我从18岁就开始下海，40多年间第一次遇到渔船爆炸。”回忆起10月3日发生的一幕，60岁的唐立茂还是心有余悸。
爆炸的渔船为“鲁胶南渔0159”，是一条220马力的渔船。胶南市琅琊镇马兰村村民董照发，今年1月1日以近11万元的价格刚刚从别人手中购得。10月3日下午2时许，停泊在琅琊镇杨家洼码头的鲁胶南渔0159号渔船，按照原定计划出海打渔。船上6人除了船主董照发以外，钟健雄是机师，负责渔船设备的维修事宜，唐立茂和其他两人是帮工。“当时船上还有另外一名渔民，顺路乘坐我们的船赶往捕鱼海域。”唐立茂说。
渔船徐徐开动，船上众人各自就位忙活起来。唐立茂在船尾的厨房中收拾炊具，背后一壁之隔就是机舱。穿过机舱再往前就是舵楼，副舵手当时在里面掌舵。船主和技师钟健雄是亲戚关系，当时正在机舱外的船舷边闲聊。当渔船行至斋堂岛海域时，距离码头大约8海里，董照发突然闻到了一股皮革烧糊的味道，便吩咐钟健雄下机舱查看情况。
据钟健雄回忆，他刚进入机舱就发现发动机着火了，赶紧想下到机舱底部关掉机器。这时，机舱突然就炸了，一大团燃烧着的柴油迎面裹住了他，“整个上半身着起火来了”。据钟健雄回忆，船上总共有2万多元的柴油。
一渔民成“火人”跳海求生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舵楼吹得四下开裂，正在掌舵的副舵手被甩出一米多远，摔在了船头的甲板上。在厨房忙活的唐立茂先是被四分五裂的机舱壁拍了个趔趄，正扭头往回看，机舱底部四溅的柴油粘到了他的背上和脸上，唐立茂的眼前立即一团烈焰。“当是也顾不上疼痛了，摸索着往船头的甲板上跑。”唐立茂说，奔跑的过程中他听到了钟健雄的惨叫声。
“钟健雄被火苗裹住以后，翻身跳进了海里，想灭掉身上的火。”董照发说，他们都知道钟健雄不会游泳，这时已经跑到船头的其他渔民急忙寻找救生衣。唐立茂和另一名渔民陶余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抓上两件救生衣一边穿一边跳进海里 ，架起了面部已经烧焦的钟健雄。“我都不敢相信那个人是他 ，脸上血肉模糊，黑得跟炭一样。”同样来自云南的陶余华说。
机舱爆炸后，木质的渔船尾部进水，“鲁胶南渔0159”开始下沉，速度越来越快。船头上的几名渔民顾不得海水刺骨，也跳进海里往码头方向游。约半个小时后，六名渔民被其他渔船救上岸。
渔船没捕捞证也没保险
6日下午，船主董照发接受记者采访时承认，鲁胶南渔0159系无证渔船。董照发说，他自己以前一直给别的渔船打工，今年1月份靠借贷的方式购买了这艘旧渔船，当起了船老板，并雇佣唐立茂及钟健雄等人帮忙。
“由于没有捕捞证，渔船没有办理保险，每次出海也都是偷偷摸摸的。”董照发说，今年已经出海打了4次，每次扣除油钱和工人工资外能挣2万多元，但大部分都用来偿还买船时欠下的饥荒。
几名烧伤渔民获救上岸后，在当地医院简单处理后被送到了市立医院急救。董照发称，他临时凑了1.4万元，分别为三名被烧伤的市民垫付了医药费，但确实拿不出钱了。“我自己也被烧伤了，医院要求我住院，我只能回来在家打打吊瓶。”。
而唐立茂等渔民的家属则称，船主董照发4日下午称回胶南筹借医药费，以后再没露面，也不接电话。6日下午，董照发向几名烧伤渔民承诺，他一定会负担医药费和误工费，但一时凑不起来，“你们自己先垫上钱，回头我慢慢偿还你们”。
■进展
渔业部门介入调查
据鲁胶南渔0159号渔船船主董照发称，由于他的渔船没有正规手续，事发后他也没敢向渔政部门上报此事。另外，渔船已经沉没入海，目前尚不清楚起火爆炸的原因。
“柴油一般不会发生爆炸，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董照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起火原因已经没有意义，只想赶紧筹钱给伤者治疗。
胶南市海洋与渔业局一位工作人员表示，目前该局已经知晓此事，正组织人员调查事故原因。 文/图 本报记者 马正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