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领导人正任由喧嚣的民族主义公众“摆布”？在詹姆斯顿基金会最近举办的中国防卫和安全问题年会上，澳大利亚分析师安德鲁·丘伯给出一番质疑的“颠覆性”表述。他展示了中国普通民众如何看待东海及南海领土争端的调查结果。
该调查于去年3月进行，受访者为来自北京、长沙、成都、广州和上海的1500名中国民众。尽管需慎重考量相关数据，该调查还是引出一些重要观点。
一、中国民众越关注岛屿争端，就越有可能赞同或至少满意北京的表现。
二、利用互联网获取类似信息有可能令中国民众对政府的表现不满。但大多数受访者通过央视看新闻。(与商业媒体相比，)央视更紧密遵循党的路线。
三、在进行调查的9项政策领域中，海洋领土争端常跻身最受关注的5个问题。但对争端的关注远落后于腐败、贫富分化和食品药品安全，只与环境、社会风气等问题大致相当。
四、受访者最不认同的两项是中国长期坚持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和“派遣军队”。他们倾向于更积极的选项，包括施压等行动主义策略。超过半数人还支持经济制裁等。
与经常出现于北京各种会议上的说法不同，该调查数据呈现出不同观点。对于民族主义情绪已强烈到足以制约中国外交政策的观念，中国分析家和官员们乐意鼓励和助推—至少不反对。观察家应慎重考虑一种可能性：北京希望外国人相信其受制于国内民族主义的这种说法，因为该说法具有三重意义。
首先，这将中国政府描述为明智公道的一方。若非中共执政，其他民族主义民主政权甚或更加“屈从”民意。其次，培养担忧情绪，将迫使外国人放弃任何让中国和平演变的念头。第三，该说法抛出“帮助我们就是帮助你们自己”的信息，鼓励外国政府软化(对华)政策。共产党干部和中国官员以前曾告诉外国同僚，中共内部强硬路线的影响力正在上升，外国人需以更软化的对华政策来帮助他们避开强硬路线者。
尽管不能将丘伯的数据奉为权威，但其调查对所谓中国外交决策者受制于民族主义和民意的“常识”提出质疑。这表明外国分析人士或许正在过度解读中国的民族主义，试图发现其所希望看到的而非切实存在的。
或许北京尚未收集到类似数据，抑或中国官员正精明地追随外国分析师—毕竟，让外国人感受到中国民族主义的威胁有利于北京。该调查至少表明，对于中国民意及其对北京外交政策的影响，外国分析师们应保持更慎重态度。(作者彼得·马蒂斯，王会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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