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南方周末询问时,波兰外交部的回复称:“当我们实施制裁(俄罗斯)的同时,就准备好了接受报复……只有承受代价,才不会在未来付出更高的代价。”但是这样的代价对于欧盟国家来说,后果可能很严重。
从波兰首都华沙乘坐火车前往克拉科夫,一路上会经过成片美丽的苹果园。初秋之后,苹果进入收获季,每年一般都会有大约一半到三分之二的波兰苹果会出口俄罗斯。但是根据俄罗斯于2014年8月初公布的针对欧盟的反制裁措施,俄罗斯停止进口来自欧洲和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农产品和食品,为期一年。作为欧盟成员国之一的波兰现在面临大量苹果烂在树上或者地窖里的困境。他们于是发起了“吃苹果运动”。“最近这个运动在各种媒体以及社交媒体上特别红火。”波兰最大的网络新闻媒体Wirtualna Polska的新闻副总监雅拉诺夫斯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政府也采取了相应的动作。”他说。
波兰政府采取的措施之一是为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学生每天免费提供一个苹果,而此前只有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可以吃到免费苹果。另外一个举动则是全面解除苹果酒的广告。波兰法律禁止除了啤酒之外的所有酒类广告。解除苹果酒广告禁令后,“它的销量可望上升。”雅拉诺夫斯基说。“毕竟我们对于俄罗斯的出口只占全国出口总额的7%。整体上来说影响不大。”他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波兰政府外交部向南方周末肯定了这场“吃苹果运动”的存在:“鼓励吃波兰苹果的运动是波兰社会对俄罗斯所作所为的自发反应。它是爱国主义的一个好例子。”在回答南方周末询问时,波兰外交部的回复称:“当我们实施制裁的同时,就准备好了接受报复……只有承受代价,才不会在未来付出更高的代价。”但是这样的代价对于欧盟国家来说,并不止7%出口额这么简单。
制裁与反制裁之争
针对西方世界对俄罗斯的制裁,俄罗斯本月初发起了反制裁,而俄罗斯的反制裁措施,刚好遇上了欧洲经济的停滞,其效应顿时放大。
俄罗斯和西方的这场制裁与反制裁的战争始于今年3月份。当俄罗斯宣布克里米亚加入俄联邦之后,西方阵营发出了制裁的声音。第一轮制裁的铁锤高高举起,但是却轻轻落下。西方阵营仅仅限制了部分俄罗斯和克里米亚的高官进入本国。作为反击,俄罗斯国家杜马在3月18日通过了一项声明,所有国家杜马议员自愿将自己列入被西方限制入境的名单当中。
随着东乌克兰的战火升起,双方迟迟未能达成停火协议,西方第二轮制裁再度来临。这一次的制裁增加了限制俄罗斯高官入境的人数,冻结了他们的部分财产,并选择了17家俄罗斯公司作为目标,禁止它们与西方阵营产生贸易往来。这17家俄罗斯公司当中,至少有7家是国有商业银行和投资机构。
“去年俄罗斯国有商业银行在欧盟资本市场有融资,占到整个银行融资的一半以上。现在它不能进入欧洲资本市场。现在也禁止欧洲人购买俄罗斯商业银行的债务和股权以及其余金融工具,禁止给它提供金融服务,对俄罗斯国有商业银行影响很大,会增加俄罗斯的借贷成本。”中国社科院欧洲研究所中东欧研究室主任孔田平对南方周末说。对于本轮制裁,俄罗斯除了口头回击之外,没有更多的实质性反应。
7月17日马航MH17航班在东乌克兰上空被击落,酿成了今年以来第二起重大空难事故。如孔田平所言,第三轮制裁“在美国和欧洲民意的压力下”终于来临。从7月17日起,西方阵营将俄罗斯石油公司以及俄罗斯第二大天然气生产商Novatek下属银行列入制裁名录当中。从日本、澳大利亚、美国到加拿大,再到欧洲国家,纷纷出台新的措施,对俄罗斯的金融机构、能源和军工部门实行资产冻结或者禁止交易。限制进入西方国家的俄罗斯高官名单在延长。制裁的手段在升级。
8月6日,已经不耐烦的俄罗斯宣布向所有对其进行制裁的国家实施反制裁措施:除了停止进口西方国家的农产品和食品,还保留对西方汽车的进口制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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