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因时代背景不同,选择所能读到的书也不同。在封建社会的晚清,有一位日本人关荣吉著的《文化社会学》中说;“中国人的学问,不外乎政治的运用和为人处世的方法这些罢了。”而梁启超在基本认可这种观点的同时说:“高大的深山,广阔的草原,就是龙蛇生长的地方啊。吸取的精华越多,掌握的事物越广,灵魂精神自然就强盛。这就是极强大的国家,极伟大的民族,他们的学术思想之所以能够磅礴积累的原因。又怎么能是那些生长在崎岖的山谷中的未开化的民族,生活在只有弹丸之地土地上的外族所能够梦想到的。”
蒋介石在品评项羽的歌词,“力拨山兮气盖世,时不济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蒋说:“后人评判项羽这首歌词是悲歌慷慨,不失为英雄气概。我以为项羽的歌词充满了‘恐惧’、‘愤怒’、‘疑惑’的气氛,毫无英雄镇定与自信的心理,更没有如克塞维茨所说‘在绝望中之奋斗’的军人精神,所以到了最后,他只有在乌江自刎了事。我以为这种卑怯自杀,而不能抱定荣誉战死的军人,只可说是一个最无志的懦夫,哪能配称为勇将!故无论他过去有如何勇敢的史绩,我们不仅不屑敬仰他,而且应在弃绝不齿之列。”
晚清有一段曾国藩和左宗棠交恶的传说,最后左宗棠给曾国藩来了一信说:“八年不通音问,世上议论何止千百!然皆以己度人,漫不着边际。君子之所争者国事,与私情之厚薄无关也;而弟素喜意气用事,亦不怪世人妄猜臆测。弟与兄均年过花甲,垂垂老矣,今生来日几何,尚仍以小儿意气用事,后辈当哂之。前事如烟,何须问孰是孰非;余日苦短,唯互勉自珍自爱。戏作一联相赠,三十余年交情,尽在此中:‘知人之明,谋国之忠,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曾国荃看了这封信后,马上说“大哥,左宗棠向你赔罪了”,曾国藩却说,“不是赔罪,这正是左宗棠的心地光明之处,”“左宗棠毕竟是我辈中人!他是个真君子。”
可见,读书因审美的角度不同,有时得到的结论天壤之别。人生因阅历和掌握的知识不同,领会书中含义有别;服务的对象不同,言词带有很大的主观性。
读书,有时真像是老师划一圆圈在黑板上,有的学生回答是一个鸡蛋,有的说这是一个地球,有的却说这是一块饼子。但读书不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等浅见,而是见仁见智的学问。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