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空投才能本就有限,再加上共军高射炮封锁,城里很快断粮,成了人间地狱。粮价飞涨,高梁米卖到2亿元一斤,豆饼卖到1.5亿元一斤,山货行存的牛皮、驴皮、马皮之类卖到2、3亿元一斤。各种能吃的东西都吃了,有人甚至吃起了人肉。段克文提到,有人将小孩诱进屋里,一棒打逝世,然后斩头、剥皮,大卸八块,煮了自己吃,日子久了,甚至做起人肉生意来。
当时的吉林省民政厅长兼长春市长尚传道在共方狱中曾交代说,长春饿逝世约16万人。长春人口本有50万人左右,中共进城时仅剩17万人(段文说仅剩6、7万人,疑为文字错误,其中围城初期由于封锁不严流亡20万人左右)。10月24日南京《中央日报》在一篇《长春国军防守经过》中说:“据最低估计,长春四周匪军前线野地里,从6月末到10月初,四个月中,前后堆积男女老少尸骨不下15万具”。即使中共官方也承认当时饿逝世12万人(后来尚传道回想录里供给的也是这个数字)。参加围城的共军官兵说:“在外边就听说城里饿逝世多少人,还没觉怎么的。从逝世人堆里爬出多少回了,见多了,心肠硬了,不在乎了。可进城一看那样子就震惊了,不少人就流泪了。很多干部战士说:咱们为穷人打天下的,饿逝世这么多人有几个富人?有国民党吗?不都是穷人吗?”段克文也提到,当时城里传闻,说共军的一名连长,目睹不准放人的那种惨状,心里极度不安,就自杀逝世了(张正隆著:《雪白血红》,四川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P358-373;张戎等:《毛泽东:鲜为人知的故事》,P274-276;段克文:《目击长春围城惨象》,文见于郑义编著:《四大战斗本相》,香港文化艺术出版社,P110-118)。
“史诗性战斗巨片”《大决战·辽沈战斗》在演到长春“和平解放”时旁白道:解放军兵不血刃接收长春,这座塞外春城在长达7个月的围困后,“终于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掉落下来”(大意)。是的,若从“战斗领导艺术”来说,长春之战确实称得上高超——长春曾是伪“满洲国”首都,经过日伪和国民党多年的经营,城防异常紧固,再加上有国民党第一兵团10多万精兵,若强攻,必致共军重大伤亡,“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是“高超的战斗艺术”。后来,长春围困战竟然成了共军加以推广的“长春模式”,粟裕大将就曾说这一模式后来在“若干城市采用过”。
从古至今,类似的围城战不绝于书。公元前617年楚穆王围困宋国首都河南商丘9个月,致使城内百姓“易子而食,析骨为爨”。公元757年唐将张巡困守睢阳(仍是河南商丘),共吃掉老人妇女小孩两三万人,被台湾杂文家柏杨先生骂作“禽兽”。长春围困战与这两次历史上的商丘围困战也有一个不同之处:长春守方对难民放行,而处于主动地位的攻城方却出于让这些百姓耗费敌方粮食,和制作大范围饥荒以崩溃敌军士气的目标,却不许人们逃难!康德曾说过,人是目标,而不是手段。既然今天可以将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当作克敌制胜的筹码,那么以后为了实现“共产主义的巨大幻想”,或者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什么样的手段不可以采用呢?实际上,1948年长春城内的灾害,是与一二十年后的“大饥荒”和“文革”有着紧密的内在接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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