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文史专家鲁海介绍 ,德占时期,德国人将青岛定位为“休闲城市”,为此还搞了一场“植物实验”,试图把世界各地的植物移植到青岛,青岛的树木也在那个时候种类繁杂起来,如果能活到现在,它们最老的已有百余岁。遗憾的是,历经战乱和之后的城市扩张等岁月洗礼,很多树木没有保留下来。除了景区和岞山路等老城区街道,如今的青岛已很难见到一条“百年大树街”了。

除了一条岞山路,人行道上已经很难见到密集的有着沧桑容颜的老树。但事实上,曾经在青岛,几十年、上百年的大树本来并不缺少。据文史专家鲁海介绍 ,德占时期,德国人将青岛定位为“休闲城市”,为此还搞了一场“植物实验”,试图把世界各地的植物移植到青岛,青岛的树木也在那个时候种类繁杂起来,如果能活到现在,它们最老的已有百余岁。遗憾的是,历经战乱和之后的城市扩张等岁月洗礼,很多树木没有保留下来。除了景区和岞山路等老城区街道,如今的青岛已很难见到一条“百年大树街”了。树木与世无争,只为人们遮挡风尘,提供阴凉,可惜没有脚不会跑,它们总被拿来作牺牲。
老青岛的遗憾——
—如今夏天乘凉得靠高楼影子
今年73岁的王元建老人说,相伴多年的大树没了,夏天乘凉得靠高楼影子。这位老人在青岛住了一辈子,可他觉得青岛的老街让他越来越陌生。陌生的理由有很多,但有一样东西体验得最深刻:街道变了,大树没了。
这位在老城区生活、工作了近60年的老青岛,如今住在浮山新区,这个地方,总让他觉得住得不舒服,其中一个重要理由是:缺少大树。
中山路是他生活过的地方。20年前这条商业街上有很多漂亮的法国梧桐。每到夏季,那些高大结实的梧桐树枝叶繁茂,绿荫如盖,夏天逛街的时候走树冠下面,阳光不再刺得人眼花。可惜上世纪90年代初,中山路改造砍掉了这些大树,被砍掉的还有昔日的旺盛商气。
馆陶路一带是他工作的地方。在那里,可称得上“参天大树”的梧桐也曾经随处可见。但在两年前,随着馆陶路的拓宽改造,一批老树纷纷被砍或迁走,这条“洋行一条街”的面目也发生了改变 。
被改变的不止老街。家住鞍山二路的刘兴是个摄影爱好者,家门口的法国梧桐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在他的印象中,一到夏天,法国梧桐的树荫就挡住了整条道路,走在路上非常凉爽。然而几年前,抚顺路到重庆南路一段所有的法国梧桐被换成了其他树种,昔日大树变成了小树,绿荫从此不再。“有时候走在这条路上,都觉得像走错路了。”这条就在家门口的道路,让刘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
对街道陌生的,不但有本地人,还有那些常来青岛的游客。淄博人王敏是个建筑商,由于工作的原因,每年都会来青岛出差多次。让他留恋青岛的,除了海滨风光就是参天大树,从八大关的各色彩树到老城区的高大法桐,王敏都爱一看再看。这些年,除了一些重点景区之外,馆陶路、中山路、齐东路等一带,王敏去得越来越少了,因为这些地方已经今非昔比了。
“以前记得青岛有很多大树,比较多的是那种又粗又壮的法国梧桐,但现在觉得少了很多,尤其老城区的那些大树,有的换上了南方树种,感觉青岛的特色在消失。”在青岛开饭店的东北人董先生说,就他所知,青岛“红瓦、绿树、碧海、蓝天”的城市特色,其中的“绿树”指的就是层层叠叠掩映着街道和民居的大树。可如今,“绿树”少了,整个青岛正变得“簇新”起来。
山路上保留的百年绿荫
绿槐半岛,青岛曾有这么一个漂亮的称谓,如今说起来,还有几人能知道?“肯定没多少人了,因为城区的槐树越来越少了。从前可不是这样的。”鲁海老先生有一些惋惜。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园林工作者介绍说,从2000年开始,市区行道树几乎年年换,基本上换了个遍,相比20年前,青岛的行道树树龄至少年轻了20岁。
百年前的“植物实验”
“除了一条柞山路和部分景区、公园,在青岛,已经见不到密集的树龄近百年的大树。”这是市民崔先生的感叹。几个月前,他将这样的感叹发到网上,立即引起不少市民的共鸣。
岞山路上,几十棵老树排列在并不宽阔的道路两侧,它们长得不算规整,倾斜的树干肆意伸展着,即使冬天也显得生气勃勃。有的树干直径达1米左右,一到夏季,浓密的树冠把街道装扮得格外漂亮。“夏天走在这条路上特别舒服,因为树叶密密的,抬头都看不到太阳。”一位中山公园的工作人员说,这些老树有的已有近百年历史。
事实上,在青岛,几十年、上百年的大树本来并不缺少。
文史专家鲁海介绍说,青岛很多街道以前都种满了大树。在太平路和大学路一带有30多棵银杏树,就是1892年清政府设立总兵衙门时所种,历经百年至今郁郁葱葱。银杏树在中国素有“千岁树”之称,德占时期,德国人沿袭了中国人的传统,在原总督府附近的明水路和莒县路一带,也种植了近300株银杏树。当时,德国人将青岛定位为“休闲城市”,为此还搞了一场“植物实验”,希望把世界各地的植物都移植到青岛。青岛的古树树种从那个时候起更加繁杂起来,且多集中在中山公园和太平山公园一带,如果能活到现在,年龄最大的已有近120年的树龄。
老树云集的 山路
遗憾的是如今在市区,尤其在人行道上,年龄近百的成群老树已不多见了,不少老青岛人只能数出一条岞山路来。
“岞山路这些梧桐比我年纪还大,我七八岁那会儿,天天在这些树下面玩捉迷藏,还曾在一棵树下抓过一条蛇!那会儿这些树的树干我一个人就已经抱不过来了。”52岁的老居民周延黎兴奋地回忆说,小时候他喜欢到如今的天泰体育场附近踢球,踢完回家时从岞山路经过,满树洒下的阴凉让他浑身神清气爽;家里一旦来了亲戚,父母会带着他们穿越岞山路去中山公园玩,一路上的苍天大树让亲戚们称赞不已,也让周延黎心里莫名生出自豪感;还有那生长得奇形怪状的树枝,一年四季都会吸引一批批学生和画家来写生,让大树底下充满宁静浪漫的气息……
据了解,目前岞山路上的老梧桐有不少已近百岁,还有两棵树龄过百,可谓“寿星云集”。可惜这样的百年老树街在城里难觅第二条。
今行道树多是“小年轻”
今年植树节前夕,记者对岛城老城区和东部城区的交通主干道行道树做了抽样调查。发现基本上见不到一条完整的“大树街”。据了解,中山路的银杏树龄多在二三十年左右,香港路上的法桐等树龄也多在20年左右,燕儿岛路上的国槐等树龄不过十年左右,海尔路、东海路等路段的树龄多在一二十年左右。而且,这些树的树龄是从在苗圃里生根发芽时算起的,如果要算移植到街道后的年岁,那就更短了。
“从2000年开始,市区行道树年年换,基本上换了个遍,相比20年前,青岛的行道树树龄至少年轻了20岁,树年轻了,街道也跟着年轻了,原来的那种历史厚重感也就消失了。”一位园林工作者感叹说,上述路段的行道树几经更换,再加上多是引入的外地新树种,生长速度慢,一直难成气候。
那些大树为何神秘消失
曾经的大树都哪里去了呢?
采访中,记者听到最多的一个声音是:新城区建设日新月异、老城区改造不可阻挡,这是导致大树纷纷挪窝、死亡的原因。其突出表现在铺设管线、道路拓宽、建设楼房时人们对树木的忽视。比如,管线铺设要在地下挖沟,距离管线较近的大树就会遭殃;道路拓宽,原来的大树就要被迁移;建设楼房,大面积树区不可避免地要被占用,而树木移栽和后续养护经常得不到保障。
家住齐东路的代先生是一个老教师,几年前,他看到距离自家不远的一棵大树正被工人砍伐,立即上前阻止,对方不听,后来多位邻居一起上阵,一番劝解加胁迫后才制止了对方的伐树之举 。为了保住这棵大树,代先生和邻居随后向多个部门反映了多次,上到市政府下到居委会,能找的人都找了,可这棵树还是在一个下午神秘消失了。
王铎,岛城知名文史学家。2009年5月,获悉馆陶路发生大规模“屠树”事件后,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以市政协委员的身份联系有关部门,为保住这些大树积极奔走、多方呼吁。王铎还把老树被砍的消息发到网上,发给热心市民,在各种社会力量的一再干预下,“屠树”行为才中途得以制止。
市城市园林局的一位负责人表示,城市建设改造时有大树被砍伐,令人痛心。其实依据《青岛市城市绿化管理办法》的规定,建设单位必须对树木实行有效保护,能够保留的一律保留;同时,任何单位 、个人在涉及树木迁移、砍伐时必须经市区园林绿化主管部门依法审批,对枯死、确无迁移可能的树木也必须办理相关手续后才能砍伐。但在具体实施过程中 ,受制于种种因素,相关部门监管时总是“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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