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鲜艳的羌红献上来,清香的咂酒敬上来,热情的拥抱送过来。4月21日,参加本报和四川日报共同发起“党报联动·山东亲人赴北川”活动的三位代表一到北川,就受到社会各界的热烈欢迎。
几天来,他们重进羌寨,再见亲人,看到灾区展新颜,看到西羌儿女满怀豪情开启新生活,也深深感受到了山东人民的无疆大爱已镌刻在北川人民心底,感受到了鲁川人民永远割不断的兄弟情、同胞谊。本报记者用笔记录下一个个感人的镜头,从今天起陆续奉献给广大读者。
□ 本报记者 贾瑞君
浅栗色头发的小姑娘
“就在那里。”顺着杨佳慧的手指,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那堆依然触目惊心的废墟。地震前她父母在这里卖服装。那间小小的店铺里,留下了杨佳慧无数的欢声笑语。
17岁的杨佳慧,是曾担任山东援建北川前线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的王汉成援川期间救助的孤儿。得知王叔叔作为“山东亲人赴北川”的代表回来了,杨佳慧高兴得不得了。4月21日,她决定和王叔叔一起回老县城,去看看她曾经的家,去告慰逝去的父母。
这是地震后杨佳慧第五次进入老县城。前四次是每年的春节和清明。凝望着这片浸泡在水中的废墟,杨佳慧眉头紧锁,嘴巴紧闭,久久无语。王汉成拍了拍杨佳慧的肩膀,低声劝她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杨佳慧带给王汉成一个颇感意外的消息,她已不在职校上学,刚到绵阳学习理发一个月。王汉成赶紧问是否有什么困难。杨佳慧说,“我已经不小了,我要学门手艺,养活自己。”
反复劝说了很长时间,杨佳慧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知道自己无法劝服她,王汉成掏出1000元钱塞给她,并叮嘱她以后要经常打电话。推辞了一会,杨佳慧还是收下了。杨佳慧送给王汉成一个红色的礼品灯具,她说:“在我心里,王叔叔就像灯一样,给我希望和温暖。王叔叔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说完,这位染着浅栗色头发的小姑娘自信地笑了。
一下班都赶紧回家
4月22日,得知我们要去参观,北川县总工会副主席朱莎特意换上了红色长裙,精心打扮一番,早早在小区门口等候。
“看,那里就是我的家。”指着4楼那个挂有羌红的房间,朱莎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们。回龙小区禹泽苑19栋402室,朱莎的新家。走进客厅,玻璃缸里红色的金鱼悠闲自得,土黄色的地板,洁白的墙壁,宽敞明亮的落地窗,这间三室一厅71平方米的房子被朱莎收拾得温馨而整洁。阳台被改装成了书房,书房的电脑上,朱莎的QQ签名是“住进新房,开始新生活”。
地震后,朱莎住过帐篷、住过板房、住过集体宿舍,前后搬过7次家。搬进新家那天,她把同事们都叫到家里,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快3年了,第一次在自己的家里做饭。大伙吃得非常开心,在房子里大声说笑。同事们走后,我一整晚都没合眼,太激动了。”
其实,从摇号分房那天起,整个新县城就一片沸腾,互相告诉对方自己分得的房子情况,“那一刻,老北川人几乎将手机都要打爆了!”从3月21日搬进新家,刚刚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朱莎天天都在家里住。朱莎说:“原来下班后就待在办公室,因为没地方去。现在搬进新家,每个人一下班都赶紧回家。有了家,心里才有归属感。”
他们叫崔学选“崔爸爸”
“你这个孩子,不是说好了么,结婚的时候要通知我来喝喜酒。”4月25日中午,王汉成和汪美一见面,就毫不客气地数落她。
28岁的汪美家在北川桂溪乡杜家村四组,“5·12”大地震中,她的父母、大舅、大舅妈、小舅、小舅妈都遇难了,她和妹妹以及两个表弟、两个表妹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就在汪美感觉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在桂溪乡援建的崔学选及时给予他们帮助,汪美和弟弟妹妹们称崔学选为“崔爸爸”。崔学选不幸去世后,汪美作为“崔学选先进事迹报告团”成员之一,在各地宣讲崔学选事迹。同为报告团成员的王汉成和汪美结下了深厚友谊。
此次来北川,替崔学选去看看汪美一家,也是王汉成的一个心愿。一见面,就得知汪美结婚成家的消息。
汪美的新家在桂溪乡驻地一个140多平方米的二层小楼,是镇上和北京一家建筑公司帮忙建的。汪美的5个弟妹中,一个妹妹已结婚;一个妹妹现在潍坊,今年夏天结婚;一个弟弟在学开车,其他的弟弟妹妹都在读书。“有这么多好心人帮助,生活上暂时没有太大困难,咬咬牙就能过去了。”丈夫董能开大货车,汪美养殖獭兔,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新房里添置了电脑,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现代轿车,那是丈夫送给汪美的结婚礼物。
帮我和板房合个影
位于安昌镇的山东援建北川前线工作指挥部,是王汉成此次回北川最想去看看的地方。在这里,从2008年7月13日开始,他和50多名同事共同经历了山东援建北川的全过程,见证了北川的重生。
走进指挥部的院落,3年前栽下的小树已经长高了许多,火红的杜鹃花迎风怒放,翠绿的三叶草绿意盎然,100间蓝白相间的板房静静地等候着主人。看着熟悉的一切,王汉成激动地给大家介绍,这里是办公室,那里是会议室,这是同事的宿舍,那是总指挥的房间。说到激动处,王汉成的手挥舞起来。“最难忘的是晚上打雷的时候。2009年‘9·24’大暴雨那次,晚上的雷就像在板房顶上炸开一样,都能感到板房在动。当时停水停电,电闪雷鸣,大雨就像从天上向下浇,吓得不得了,根本睡不着。在床上坐起来,又躺下,躺下再起来,一直到天亮。”
快离开的时候,王汉成又从车上下来,和四川日报的摄影记者说了声:“来,帮我和板房合个影吧。这里也是我的家。北川,是我们共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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