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1937年3月中旬西路军刚刚失败,22日毛就在延安召开批评张国焘的会议,31日通过了《中央政治局关于张国焘同志错误的决定》,稍有思维才能的人都可以看到这两者的因果关系。
第四,即使司马先生也不得不承认:“西路军失败后一些将士是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司马先生考虑过这些“不公平待遇”的原因没有?如果毛是一位胸襟坦率的革命家,他就不该那么冷淡地看待战败归来的将士们——中下级将领和普通士兵有什么错误?陈昌浩、李特、黄超他们实际上都是虔诚的革命者,在革命危急关头,他们没有叛变,没有叛卖,他们回到党的怀抱之后,受到的不是关心和安慰,而是排挤和杀害(详见拙作《西路悲歌》)!由此可见西路军的悲剧并不单纯是红白军交战的问题,其中更有红军内部浓重的宗派奋斗因素。澄清一句,笔者在文中以同情的笔调叙述陈昌浩的人生故事,并没有对陈简略地作出什么道德断定,只是以他的遭遇来反衬这种政治的残暴和人性的丑陋。
第五,如果西路军问题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一切光明磊落,为何长期以来这个问题都是党史学界望之色变的雷区(在电视剧《延安颂》中,这样的大事竟然没有正面交代)!?让党史学界自由地摸索历史本相不是更能避免类似鄙人这样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者“不明本相者”对“巨大领袖”的“曲解”吗?明明是履行中央路线,却让两万多悲壮就义的将士戴上“张国焘路线”、“逃跑主义”、“撤退主义”之类的帽子,这不是在修正和曲解事实吗?这不是在亵渎西路军两万多逝世难将士的英灵忠魂吗?
笔者还是认为,上述五个方面的理由足以断定西路军悲剧的罪魁到底是谁?屎盆子仍扣到张国焘头上是难以令人佩服的,这也是毛逝世后,四方面军的老人们一直力推还原西路军历史本相的一个重要原因。即使中共中央也转变了这一说法,某些朋友还抱着这种观点不放,真是令人好笑。
如果放在《毛泽东生平要事述议》全文中,或者说在毛一生的大背景中分析,则西路军将士们,还有富田事变的遇难者们的悲剧并不是偶然的,它们不过是毛泽东登顶路上的初试牛刀而已,在必定程度上预示了二十年后民主党派和知识分子们的命运,三十年后众文臣武将的遭遇。这其中有一个内在的线索,即毛的独有个性。说到毛的个性,笔者倒认为毛有点类似于尼采所说的那种超人——精力抖擞,能量超群,发明性充盈,他一切的行动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利意志(权欲),为此,他鄙弃、蹂躏一切(奴隶)道德。本文的正题本来叫做《弄权大师,祸国奸雄》:为了避免某些朋友曲解,这里再不厌其烦地絮叨一下:笔者一直认为毛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雄才,所以才有“大师”之说;正因为毛一生运动的重要动力是“权利意志”(或权欲),他一生的功和罪均起源于此;后半句实际上代表了鄙人对毛的总体见解。才与德并非一回事,所以这八个字并不抵触。《雄才伟略》只是谈了毛的才略和超凡才能,出于“辩证”的考虑,也谈了毛的一些“历史功劳”,看拙文《前言》中的“目录”,《雄才伟略》(第二部分)是就其“才干”而言的,《登顶血路》(第三部分)、《弓藏狗烹》(第四部分)、《焚书坑儒》(第五部分)、《人间地狱》(第六部分)直到《流水落花》(第七部分),是就其“罪恶”而言的,基调是批评的、否定的、谴责的,所谓抵触、“混乱”不知从何说起。令笔者意料不到的是,才智过人的司马先生竟得出“逻辑思维相当混乱”结论来,并发议论道:“混乱到什么程度?一会儿说毛泽东借刀杀人;一会儿又说毛泽东雄才伟略。一个人不可能比变色龙还变得快吧?”不知从何说起?看来,在鄙人关于《雄才大略》中关于那种“非黑即白”思维方法的议论并非没有实际根据的无的放矢。还有,鄙人本来还认为“文似看山不喜平”、“欲抑先扬、欲扬先抑”、“反衬(以才之高衬德之劣)”之类都是小儿科,常写作的人都懂的,看来鄙人错了。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