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专业
京剧是“角儿”的艺术
新京报:像以前曾有一种说法,说京剧可以成为博物馆艺术了,你怎么看?
于魁智:我来到国家京剧院已经接近三十年了,从来没有感受到京剧是要进博物馆的艺术。我对京剧的信心,几十年如一日。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机会,看你如何去把握。成天坐在家里,文戏不吊嗓子,武戏不练功当然什么机会也不会有。我们每年12月30日在中南海怀仁堂举办新年京剧晚会。这一运动已经形成了品牌,持续举办了十七年。这既给了京剧演员无上的光荣和尊严,同时也是向世人宣示,国家对于传统文化,对于京剧艺术的高度器重。
此外,没有一个国家会在一个国家级电视台,专门拿出一个频道,一年365天24小时宣传戏曲,不单是京剧;没有一个国家会持续从1997年到现在十几年,培养了五届高学历的京剧艺术人才研究生,同时现在又创办了极其有针对性的,有指向性的流派传承班。可以说,我们赶上了好时代。京剧发展在我看来,不是要抢救或者面临危机,要害是要有好作品、好演员。
新京报:国家京剧院自然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可是,对于很多处所院团来说,花了钱排的戏还是评完奖后就被打入“冷宫”,上演也是赔钱。你怎么看这个现象?
于魁智:对于处所院团,这个现象确实很明显。我也经常走南闯北和其他院团合作。比如《走西口》和山西省京剧院合作,他们团风很正,很纯朴,但是他们的发展就会受到客观因素的影响,一方面受地区和方言的影响,另一方面就是缺乏人才。京剧艺术,用行话说,是“角儿的艺术”。很多观众是冲“角儿”来的。比如一说到《四郎探母》,大家马上想到李维康、耿其昌。有他们这个戏就上座。所以我感到,一个剧院的发展必定要培养和吸引优良的人才,没有人才,有再好的作品,再好的经济条件和再多的领导支撑也不行。
谈自己
上晚会不是混脸熟
新京报:那么你是学余派的,如今人们却说你自成一派,想听听你自己怎么说?
于魁智:我是没派。有人说你过去学余派、杨派,现在又学李派,成果哪派都不是。可我感到,只要台上用得上的,我都要学,这是基础。就像当年我自报家门跑到李明盛(杨宝森的弟子)家登门求教,后来我在中国戏曲学院四年内更是学了近三十出戏,连《八大锤》《车轮大战》我都学。我有《林冲夜奔》的基础,再唱《野猪林》心里就有自负,尤其分到当时的中国京剧院后,这些传统戏都是常演的剧目,马上就得到了锤炼的机会。包含这次演出的《满江红》,这个戏不仅在大陆,在台湾也很受欢迎。今年十月我们还将把这部戏带到台湾,据说目前的门票在当地已经领跑我八场戏的所有票房,而且这次的票价也是我之前十五次带队去台湾演出中最高的一次。
新京报:你如今剧院的演出这么多,还要参加各种晚会和运动,有没有想过放弃另一头呢?
于魁智:这些年,对于我参加晚会,很多人不懂得,包含春节晚会。有人说,你出来半分钟唱一句,图什么?是混脸熟吧。我感到这是义务。我经常跟同事朋友说,我现在唱戏不是为了吃饱饭,不是要改良生活,也不是为了出名,因为我走在希腊、埃及的大街上,都能有人喊出我的名字,这让我压力很大。我知道这都因为这些年媒体对我的宣传,因此我也有义务通过我的努力,去展现新一代京剧人的精力风貌。这就是为什么五个小时的春晚,哪怕只有半分钟有我的一席之地,我都要抢占这样一个份额。而且除了演出,我们也有普及和传播京剧,培养青年观众的义务,包含去台湾。从1993年海峡两岸开通文化交换以来,名剧名家去得越来越频繁。袁世海先生当年去演出,过道上都会站满人。成果我们的到来对台湾京剧院团冲击很大,影响也很大。他们三个团只能合并成了一个团,也就是现在的国光京剧团。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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