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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爱城”已难以觅爱
病毒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潜伏期只有48-72小时。伟大和悲惨之间的距离不到72小时。游行结束72小时内,费城所有医院已经全部挤满了感染者。游行之后6周时间,1.2万人丧命,也就是每5分钟就有人不治身亡。6个月之内,2万人死于感染。
尽管迫于不断扩大的疫情,10月2日,克鲁森才终于正式承认大流感已经扩散到城市里面,并且不再坚持是费城以往的普通流感,而是与军营相同的一种新型的具有强传染性的流感。
但这实在是太晚了。
即使这样,他仍呼吁对于媒体的夸张报道不要过于恐慌。事实上,他恐怕是多虑了,费城问询报自己一直在积极控制舆情,头版还在吹嘘:科学的护理可以阻止疫情。
图为影院门口张贴的大幅关闭通知海报。10月3日,市政当局终于下令关闭所有公共场所,学校、教堂、剧院、酒吧等,禁止一切人群聚集活动。所有人在公共场所需要佩戴口罩(旧金山紧急立法规定不戴口罩除开罚款外,可以监禁10天,不过是否应该强制佩戴口罩一直有争议,旧金山的做法在100年前的美国医学界争论就非常激烈),不戴口罩的人被老百姓称为“逃兵”(slacker,在一战时期,这是一种非常有侮辱性的称呼)。随地吐痰被定性为犯罪,警察满大街搜捕随地吐痰的,有一天竟然抓到了60人。即使情况已经恶化至此,但媒体竟然发表社论质问:当局似乎已经疯了。他们在试图做什么?是要把所有人吓死吗?对流感的害怕正在制造一种恐慌,我们怀疑当局的激进措施正在引发非理性的恐慌。
图为旧金山的佩戴口罩宣传单。事实上,整个城市已经从亢奋转为恐惧。药店被哄抢,乃至抢劫,物价飞涨,一瓶威士忌标价52美元(相当于现在的710美元)。更悲惨的是,人与人之间失去了信任,以及因为信任缺乏而导致的非食物缺乏性饥荒。铁路行业缺员达50%以上,城市生活需要的货物运输也出现了困难。很多家庭双亲感染去世,成百上千的小孩没有人敢收养,孤儿院已经人满为患。“兄弟之爱城”已经难以觅爱了。
西雅图的一辆公交车售票员在劝阻未戴口罩的乘客上车。费城一共建立了12所临时医院以收治和隔离病人。但更大的困难是,医护人员极度缺乏,25%的医护人员去了海外战场,很多医护人员48小时没有休息。甚至有医护人员在路上被病人家属劫持以照顾感染的家人。幸运的是,费城有5所医护专业学校和1所药学院,这些学校的高年级大学生充当起了抗疫战士。然而缺口仍远远不能满足,红十字会只能呼吁志愿者加入。
这个时候也有可恶的骗子冒充医生,利用求医难和人们病急乱投医的心理收取高额诊费,然而调查发现这些骗子开的药实际上就是糖果。由于医院的秩序已难以维持,10月17日,警察接管医院的保卫,同时警车也开始充当救护车。
感染究竟因何而起?
没有人知道,更谈不上科学的治疗。医生大多是让病人躺在床上休息、开窗呼吸新鲜空气,使用一种可以止痛的药粉(Dover’s powder)缓解剧烈的疼痛。死亡人数一直在创新高,克鲁森也一直在被打脸。当单日死亡人数到了200时,他承诺传染的高峰已经到达。当新的记录到了300时,他又称这个死亡数字标志最高位了。10月17日,这个数字更是达到了759人!那一周逝去的则达到令人恐怖的459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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