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教授许小年在个人博客发表文章,对当前楼市问题进行了分析。许小年认为,目前政府对楼市的干涉过多,应适当减少行政干涉的程度。
以下为许小年观点全文:
人称史上最严格的楼市政策就要鸣金收兵了吗?即便还没有,看上去也是强弩之末。
来自部委的信号相互抵触,混乱不堪。一会儿讲房产税已成定局,一会儿又发布“三年内免谈”。昨天放风还有更严格的后续措施,今天又慎重地公开辟谣。关于宏观政策不可轻易退出的说法,更是引起了诸多料想,或许决策层担心经济二次探底,很快就会放弃地产新政?
处所政府也是拖拖拉拉,三心二意。几家颁布了自己的政策,除了色厉内荏,就是语焉不详。打压楼市等于打压处所财政,割自己的肉,怎么可能痛下杀手?
商业银行搞起“压力测试”,声称最多只能忍耐30%的房价下跌,超过此限,银行资产安全堪忧。先把话撂在这儿,将来出了坏账,可不能怪我失职,这是“政策性不良资产”,补窟窿还得中央掏钱。
地产商有张望的,有“假摔”的,有给自己放假的,也有厉兵秣马,筹备捕捉商机的。嘴上喊着拥戴中央决定,手上都放慢了拿地和开发的速度。
百姓亦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没房的模糊看到点盼望,有房的却只见财富缩水。这里房价还没降,那边租金又大幅攀升,苦了房客,乐了房东。有产者怎么折腾都不吃亏,蚁族怎么挣扎都是蜗居的命。居民若还算忧喜参半,股民则是清一色的愁云惨淡。新政推出以来,与房产有关的股票都低碳了,钢铁、水泥、玻璃、电器…,集体变绿,指数也从3200直下2400,而且还不知底在哪儿。
痼疾无灵药。多少人的利益纠缠在楼市中,岂是行政打压一招儿所能解开的?利益关系不调剂,仅靠发社论和打心理战,不可能从基本上转变供需的基础格式,价格当然坚挺依旧。这道理连实习医生都明白,肺炎引起的发烧,绝非洗冷水澡就能去除的。
房价首先是中央和处所的利益博弈,一个要保社会民生,另一个想的是财政收入。南辕北辙,你明打,我暗托。高低利益不同,怎么可能保持一致?毛泽东在 1958年发表《论十大关系》,第一条就是中央和处所的关系。在铁板一块的打算体制下,尚且讲究鼓励机制,何况利益多元化的市场经济?看出领袖和领导的区 别了吧?不解决处所财政问题,楼市必定被绑架。
解放楼市并不难,启动财税改革,平衡处所预算。除此之外,土地制度改革也要提上议事日程。产权落实到农民个人头上,土地进入市场自由交易,平抑地价和楼价,也好让农民得到资产性收入,分享更多的改革成果。建国60年,前30年靠工农业产品剪刀差,剥夺农民,完成工业化所需的原始资本积累;后30年建成制作业第一大国,靠的仍是低成本的农民工,以及名为集体实为官员所有制下的便宜土地。国家愧对农民呀!
不仅中央和处所的利益不一致,中央政府自己也在寻求多重而且往往是相互抵触的目标。打压房价有助于社会稳固吗?难说,尽管无房者得到些精力安慰,有房阶层和股民却遭遇本质性丧失。打压房价显然与保增加相冲突,真下决心管住房价,哪怕就义几个点的GDP也在所不惜吗?别忘了,GDP还连着就业呢。房价下跌的另一成果是银行坏账的增加,到头来仍需中央埋单,谁叫银行大多是国有的呢。
由多重利益和多重目标决定,新政不可能进行到底,一旦到底,谁也得不着便宜。理性预期之下,各方按兵不动,看这虎头后面是毕竟是象臀,还是蛇尾。政府骑上老虎,陷入两难地步,撒手一搏恐得不偿失,就此作罢则有失颜面。
问题在哪里?政府管的太多了,超出了应有的范畴,也超出了自己的才能。
市场经济中,政府不能管价格,因为价格领导着全社会的资源配置。上涨的价格就是供不应求的信号,领导厂商增加供给,同时克制花费者的需求,由此主动实现供需的平衡。政府管住价格,价格不再反应供、需的状态,厂商和花费者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信息源,等于蒙上了他们的眼睛,堵住了他们的耳朵,成果当然是资源的错配。
相关阅读